楚北渚偏着头,看向盛衡:“子枢可是已经禁欲许久了?”
盛衡原本正要躺下,却突然站了起来:“谁教给你的?”他原本就阴沉的表情此时更加可怖。
楚北渚露出疑惑的表情,也跟着站了起来:“没有谁教给我,这原就是我的本分。”
却没想到盛衡勃然大怒:“这算个屁的本分。”他朝着楚北渚喊了一句,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该朝他发怒,于是朝着门外喊:“崔安海,给我滚进来。”
崔安海一直在门外注意着里面的动静,听到盛衡发怒,连忙推门进来,还没走到盛衡面前,便听到盛衡的吼声:“你好大的胆子。”
崔安海腿一软,远远地就跪了下来,膝行到盛衡面前,楚北渚知道盛衡动了真怒,也跟着跪了下来。
盛衡又转过来对着楚北渚吼:“谁让你跪了,给我站起来。”
楚北渚还没站起来,崔安海磕着头说:“陛下,陛下赎罪啊,是老奴自作主张,看您今日心情不好,便叫楚公子过来的。”
盛衡气得想给崔安海一脚,但看到他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又收回了脚,指着他问道:“你们把他当什么了?嗯?说啊。”
崔安海自然不敢答话,俯身在地上也不敢抬头。
“你们把朕的话,通通都当做耳旁风,是不是?”
“奴才不敢,不敢,陛下的旨意老奴谨记在心。”
盛衡冷笑了一声:“谨记在心?这就是你们的谨记在心?朕说了,北渚是朕的友人,你们呢?你们把他当做什么?”
崔安海还想说话,盛衡却不耐烦听:“滚出去,统统给朕滚出去。”
崔安海不敢再为自己辩解,膝行着倒退出去,楚北渚紧跟着也要出去,盛衡气得头脑发热:“谁让你出去了,滚回来。”
楚北渚又乖乖站住了,而崔安海从滚进来到滚出去,前后只不过隔了三句话的工夫,现在殿内仍是他们二人。
盛衡一把拉起楚北渚的手,让他坐在床边:“你把自己当什么了?”楚北渚感觉盛衡几乎控制不住愤怒,就要伸手打人时,但他又放开了楚北渚在殿内走来走去,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我对你的心意都喂狗了吗?你居然自己把自己当成个男宠。”
此时楚北渚的内心五味杂陈,他有些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他原以为盛衡只是将他当成男宠,想着能借此机会与盛衡在一起一段时间,反而是自己赚了。
但现在盛衡的暴躁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盛衡对他的感情已经超过了一个普通的男宠,他便开始无措起来,因为楚北渚知道,他远远配不上盛衡的情意。
楚北渚不安地坐在床边,看着盛衡怒气冲冲的身影,他小声说道:“抱歉。”
盛衡快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看着他的眼睛:“北渚,我真的无法让人信任吗?”
楚北渚摇摇头:“不是,不是这样的。是我的问题。”
盛衡抱住了他:“我这一生没有喜欢过什么人,你是第一个,因此我做的不够好,不够多,你多给我几个机会,好吗?”
楚北渚犹豫了许久,还是将手搭到了盛衡的手背上:“子枢,你做的已经够了,只是我不适应,不适应接受别人的好意,所以才误会了你。”
盛衡手下力道很重,紧紧地抱着楚北渚,将头埋在他的颈间,这下楚北渚终于体会到,盛衡真的承担了太多了压力。他知道楚北渚的身份和个性,因此在楚北渚面前往往是更加强势和自信,但此时的他无所顾忌地露出了无助的一面。
楚北渚也将头稍稍偏过去,两人互相依靠着,楚北渚轻声问道:“要睡了吗,已经很晚了。”
盛衡轻轻摇了摇头,头顶在楚北渚的颈边蹭了蹭:“不要,明日没有朝会,不早起。”
楚北渚在心底笑了,盛衡现在的样子就像只撒娇的大猫,黏人的狠,但楚北渚自己也不禁沉迷在当下的气氛中:“那子枢有什么烦心事?”
盛衡掐着眉心,站了起来,负手走到窗边,将留着缝隙的窗户彻底关上,但又站在了窗前。
“颍州布政使一家,依旧是按律判的。”
楚北渚静静地听着,并不发表自己的观点。
盛衡自顾自地说着:“我何尝不知他有苦衷,他妻儿被掳,迫不得已委身于白莲教。”
楚北渚先是“嗯”了一声,然后又接了一句:“国有国法,子枢不必过分自责。”
“但我没有办法,今日因为他有苦衷,便赦免谋反大罪,明日参与谋反的人岂不是都可以声称自己有苦衷。一而再再而三的苦衷,大梁的谋反之人岂非层出不穷。”
楚北渚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罪犯诚然有诸多的苦楚,但犯律事实既定,法不容情是常理,法外开恩则需更加谨慎,他轻声说道:“我明白。”
盛衡的眼神中带了许多的苦楚:“白莲教这一案中,处死了很多很多人,我知其中有人是无辜被牵连,但谋反大事,宁可错过三千,不可放过一个。”
盛衡又叹了口气:“不知这些无辜之人,化为鬼魂是否会来找朕复仇。”
楚北渚看着盛衡痛苦的样子,心里也有些许不忍,他做杀手的这十年中,杀害了许多无辜之人,但他这十年杀人的总和,也不及盛衡这一次多。他知道此时盛衡的内心定是万分沮丧,人非草木,一名无辜之人的丧生,就会毁掉一个家庭,若百人无辜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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