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天旋地转。再静止下来的时候,萦绕鼻尖儿的是这股熟悉心安的龙涎香。这场风波,在她躺在他怀里的时光中,悄然过去。
她拂在他怀中,眼睛偷偷地睁大,恰看到他下巴完美的轮廓。那个从云端坠落的白衣少年,是不是他?
踏着星月之光走来的他,坠落云端白衣染血的他,都是他……右手心儿里攥着他的银树叶,左手小猫爪子一般软软地、试探性地伸向他胸前的衣襟,摸到了她的雪灵花。
亮着!
雪灵花亮了!?
天哪!
“你干什么?”苏毓钦熟悉的声音自上方传来。
她闭了闭眼,“我歇一会儿。”
天快亮了。远方传来悠扬清越的鸟啼,缭绕在遍地横尸硝烟弥漫的皇极殿前,让人彻骨生寒。
傅家父子和凌州王被一网打尽,六殿下于宫中被杀。苏毓钦命手下进宫解了老王上的绑,安抚一阵,不在话下。
快回到风灵楼了。归雪赖在他马上不肯下来,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别装了。”苏毓钦无奈得想笑,“你手底下在干什么,怎么不给我瞧瞧呢?”
实话说来,她近些日掰弄着他给的那个小银叶子,倒发现了其中玄机。那里头藏着一把锁,锁后刻着两个篆体字,是为:长命。
长命之锁,对于上辈子三十岁过世的他来说,就是个讽刺吧。她不无悲凉地想着。
巧在自己的雪灵花花心里头有个锁洞。
心下十分好奇,她趁着依在他怀里的机会,把长命锁插进了雪灵花的锁洞里。
竟然刚好扣合,一丝不差。
花儿被打开了。脑海中出现了前世的一段画面,证实了她方才关于幻境中白衣少年的猜测,都是真的。
“归雪……归雪!”他有些着急地看着她。
她真的阖上了眼,一动不动了。他搭上她的脉搏,发现她进入了紊乱的状态。这并非是因困而睡的。
翻身下马,一路将她抱了进去。
“少主,可要奴才帮忙?”屋外有侍从道。
“你们都下去。”
“……是。”
“去叫季先生来。”
来到自己房间,将她放到床上,燃烛,添柴。
天已经亮了。
守了她几时,见季无雨来了,如获救星,忙起身让位。
季无雨给她看了片刻,“你将银真叶给了她,”抬头看他道:“应该早就知道会触发开启她这段记忆吧。”
苏毓钦苦笑,“是她想要的,我给。”
“不过我没想到,这一天,竟会来得这样快。”
“这段记忆此刻正在她那里上演。她可能会很痛苦,会昏迷一整天,但并无大碍。”
“季兄,能否帮我照顾她一天?马上要上朝。今日朝堂上定会说到昨夜之事,我不可缺席。”
“好。”季无雨并不多言,明白地摆了摆手,“你去吧。”
夜幕再次降临的时候,苏毓钦仍然没有回来。
归雪从恢复的第二段记忆里醒来,整个人如石化了一般,僵硬地睁着眼,呆坐许久。
傅云奚为什么要抹掉她这段记忆,原因已经很清楚了。
“你醒了。”
她听到人声,这才微微扭头看了看。一张雕饰华丽的水色屏风后,徐徐飘来淡淡茶香。季无雨正坐在紫檀木案几旁拿壶倒茶,把一个悠然清冷的背影留给她。清冽的茶水声,悠然动听。一身素衣,撩袍端坐,一头乌黑如墨的长发,隆重而华丽地泻了他一身。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低低道:“多谢季大夫。”
“都知道了?”
嘴角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知道了。”
季无雨啜了口茶,“我虽不是重生者,却知道重生是何事。你有什么想说的,无需瞒我。”
“多谢先生。”她无力叹了口气。一个十六岁的姑娘,竟一瞬间显得有些苍老。“不是我不说,我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呢?”
“他?”季无雨手拎着精巧的茶壶,慢慢给五个青花瓷小杯一一斟上,“上朝去了,还没回。”
“等了我十一年……什么时候能回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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