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立马去死,我对您从无二心……可您、您为什么算计我!?
不甘,委屈,愤怒,化作他手中又一次弯刀起落。铁寒的刀光在烈火中倏忽一现,他大喝一声,再欲向前,身子却忽在半空僵住了。
一柄长矛不知何时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身体。鲜血汩汩流出,在燃烧噼啪的火焰里已看不太清。
他慢慢地,慢慢地回过头,只见是敌将贸离冲他得意地笑着,脚边躺着的是南宫铭将军尚还温热的身体。
贸离没有多等片刻。他仰天长笑,一手迅速地将长矛拔出,阿祥仰脖吐血飞溅,顷刻坠于马下。
“犯我家国的贼人!今日你们终于得到应有的下场!杀啊!”贸离举矛振臂一呼,敌方主将已死,群龙无首,璇元军势如破竹,呐喊相应!
数万常林军,顷刻化为乌有。
败绩传到帐中的时候,傅云奚正与阿云饮酒。一听消息,诧异而起,后暴怒摔杯,掀翻了桌子。左右人忙上前相劝,傅云奚好久才平息下来。又闻说南宫铭、阿祥二人阵亡,尸首全无,顷刻泪如雨下,捶胸顿足,自责不已,直至傍晚方休。
天幕上,阴云聚散,月色不明。
傅云奚站在地图前,若有所思。
“恭喜大司马!”阿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傅云奚回头斜睨他一眼,“你此话何意?”
阿云将手里端着的些小吃食摆到案上,与傅云奚笑说:“大司马足智多谋,属下着实钦佩不已,您就莫与我装糊涂了。阿云生是您的属下,死是您的鬼,明人不说暗话嘛。”
傅云奚扯了扯嘴角。“好啊。那你倒是说说,本大司马才吃了一败仗,何喜之有啊?”
阿祥露出模糊的笑容,压低了声音道:“大司马之喜有二,其一是借敌军之手除去了您的眼中钉、肉中刺,其二是借今日之败仗除了我军骄兵心态。这两件事,哪件不是大喜?若属下所料不错,大司马早在派他二人出发之前,就已料到此行必败了吧?”
空气里安静了一秒。
“哼,你啊你。”傅云奚点他脑门,眯起眼睛,“说的倒是不错,不过本大司马可要提醒你一句,心里知道就行了,犯不着在我面前卖弄,学乖点。”
阿云这下知道自己言多了,忙道:“是,您教训的是,属下以后知道了。”
“嗯,你早些回去吧。真正的战争,明天才正式开始。”
“是,大司马。”
“去吧去吧。”
阿云出了帐篷,帐内只剩傅云奚一人。他将手伸进衣襟前的口袋,半天摸出一件小小的物什——他七岁那年,拖阿祥去远海给他找的鲛珠。他还记得那一程,阿祥去了七天七夜才回来。
“阿祥,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不能对我始终如一。”他握紧了拳头,五指一并用力。那颗珍贵的鲛珠在他掌心,随着他的力道,碎了。
第97章 第 97 章
数年被逼的无路可退,今日终打一胜仗。众将都欢喜不已,纷纷对百里扶风另眼相看。贸离一脸喜色,搂过江潮的肩膀说晚上要他一起吃酒。江潮看上去却是有些忧心,婉拒了他,问道:“贸兄,你斩首的那两员敌将,一个是南宫铭,另一个可是傅云奚的心腹,叫阿祥的?”
“爷爷怎知道他是哪只阿猫阿狗。”贸离重重一拍他的肩膀,“老弟,这打胜了仗你连杯酒都不一起吃,不够意思啊。”
江潮摇了摇头,“赢了固然是好,可我总觉得这里头有些蹊跷。如此莽撞,不似傅云奚一贯作风。”
“你这话是把那姓傅的当神了啊?依我看,他没那么厉害!”贸离粗着嗓门道:“诶,今晚必须和我吃酒庆功啊,你要是不来,愚兄我就不认你这个弟弟了!”
江潮只好勉强答应,“好吧,随你高兴。”
捷报传到百里单于处,单于大喜过望,下令当夜便办庆功宴犒劳诸位将士。百里扶风闻言却是大惊,急忙跑到单于处,企图阻止。
单于一见他来了,马上就露出笑容,冲他道:“扶风,你这回可是立了大功!说吧,想和父王要什么赏赐?”
百里扶风连气都顾不上喘,跪地道:“父王,孩儿恳请父王不办庆功宴!如今南宫铭虽败去,傅云奚必引兵自来!实话说,孩儿今日观战局之时,忽心生狐疑,想来以傅云奚谨慎性格,断不会冒如此之险。今日之胜,着实有些蹊跷。孩儿预感他今晚会率军夜袭。若父王此时办庆功宴,众将大醉,必会误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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