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爱的人……”
“人的想法是随着环境改变的。”关邵杰用淡淡的语气火上添油:“他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他跟我说,找女人结婚这辈子是不指望了,只要我对他好,他就跟着我,搭伙过日子。”
搭伙过日子!?
多么朴实的意愿。
这确实像是李波的口气,不是十九岁的李波,是现在这个,盲目又执着投入感情被伤害,不再相信爱情的李波。
他宁愿选择跟关邵杰过简单的日子,而不给自己一丁点机会,是因为自己失忆吗?
“我可以对他更好!”他霍然拍响书桌。
关邵杰斜斜睨着这个四十了还不如十四岁孩子的家伙,“我跟你说这些,是把你当兄弟,不想瞒着你,如果你执迷不悟,再干些蠢事骚扰他,我就不客气了。”
点到为止,他相信关昱礼听得懂,转身握住门把,们还没拧开,身后的衣服被攥住。
他以为关昱礼又皮痒了,一掌扣住他的左肩,还没来得及使力,关昱礼却滋溜一下,干脆果断的跪了下来。
“你——!”关邵杰的裤腿被扯住,搭了一条鼻涕似的甩都甩不开,“撒手!你看你像什么样子!”
“不撒!”
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脸不要,地球人已经无法阻止。
“你想干嘛!”关邵杰气急败坏的压着嗓子,连粗口都爆出来了,“你他妈是有病吗?干你大爷!”
“你就当我有病吧!”关昱礼紧死死抱着大腿,“我还能更有病,开车撞石墩算什么?长江还没扣盖子呢,你要想我发病,你就尽管去‘搭伙过日子’,我要眼睁睁看着你跟他在一起不干点什么,我他妈就是真有病!”
瞅瞅!这就是关家三代单传,关家老爷子寄予厚望的好儿子!
关邵杰深吸了几口气,迫使自己冷静。
这画面要让母亲看到,指不定得直奔心脏病手术台。
关昱礼发疯,最后受指责的是谁毫无悬念。
关邵杰又什么会不知道他这是笃定了自己顾及李波,逼着他表态,至于说李波会不会回头接受他,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撕的下面子咽得下屎,连膝下的黄金都不放在眼里,这种人放在乱世不是狗熊就是枭雄。
“滚!”关邵杰烦的满头包。
也怪自己想这么馊主意,没让他死心,反倒被堵了将军。
关昱礼最后并没有得到关邵杰肯定的答复,这个年过得当真是挖苦。
关昱礼这两天把关邵杰盯得紧,两兄弟面和心不和的维持着体面,平常两人关系看上去也就这样,倒是没人注意到他俩不对劲。
年初二到初五,按照往年的惯例,是父辈世交和同辈朋友之间来往走动的日子。
这些事关邵杰向来不管,他把自己养子的身份摆的相当正。
一大早,关邵杰扛着宝宝早锻炼回来,换好正装的关昱礼从楼上下来,宝宝进屋前就瞧见爸爸的车在外面等着,便张开手要抱。
“喔喔拜年咯!老婆本!老婆本!”
关邵杰把宝宝放下来,拧眉质问关昱礼:“你怎么教孩子呢?才两岁,这都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初三带宝宝去了吴家拜年,吴忧因为赶上了走旱路的大部队,去年年后就被吴老爷子赶出了家门,那天从吴家出来,就被吴忧一个电话叫到他现在住的地方去,给宝宝封了个大红包当老婆本,巧的是,吴忧家里那位,正是他一直遍寻不获的精神科医生。
关昱礼不以为然的瞥他一眼,“你会教你教。”凑近关邵杰,牙痒的说:“教他怎么提防隔壁家老王。”
关邵杰没听明白,却也不妨碍他领会话中的恶意。
关昱礼已经出门上了车,宝宝万能的眼泪没来得及酝酿出来,车已经开走了。
“无哦——”宝宝要哭不哭的扯扯关邵杰的裤子。
“大伯带你玩吧。”关邵杰牵着宝宝去庭院,刚玩了一会,前门就传来声响,父母两边的亲戚都来拜年了。
见有小孩来了,宝宝马上背弃一点都不好玩的大伯,由保姆带着,跟几个小孩去玩玩具。
关邵杰跟几个长辈打了招呼,把母亲请下楼来,坐着聊了会闲话,各人就按部就班的上了麻将桌。
现在过年没年味,大人们记挂着麻将,不大不小的个个手机控,关邵杰没什么爱好,在这种家庭聚会中自然而然就落了单。
他宁愿独处,沏一壶茶,在庭院发发呆。
在关家过了三十八个新年,却也没学会如何跟这些人相处。即便是关家养子这个身份跟了他一辈子,他仍然会在心底,将自己和关家区分开来。
这样过了三十多年,他谨慎内敛、不卑不亢,对关家的产业不觊觎,不染指,母亲对他好一分,他回报十分,从来没想过离开关家,在他心里,自己就是类似旧时代家养管家的存在。
然而最近,心中却开始泛起不安分的波澜。
他开始觉得心累,想不管不顾,把人生中仅剩的二三十年,痛痛快快的为自己而活。
前院传来宝宝的声音:“恭喜花财,红包吶来——”
关邵杰起身,还没绕过后院,就听见肖芹峥的声音,跟宝宝在说话,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已经进了大门。
他绕回庭院,从后门进去,肖芹峥抱着宝宝跟母亲在客厅说话,见到他,忙起身点头打招呼:“大哥新年好。”
关邵杰不冷不热的说:“新年好,坐。”
母亲嗔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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