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犬。
他就这样红着眼睛看着衣衫不整的我,表情是那么困顿痛苦。
我们彼此都没有说话,直到值班老师的手电光照上了我们苍白的脸。
在教导处,班主任一遍一遍地重复“程维是全优生,他是不可能和外校学生打群架的!肯定是祝霖动的手,程维只是刚好路过,被卷了进去。”
好一个刚好路过,原来全优生就是负责在群架现场打酱油的,今天我算长了见识。
教导主任极力怂恿煽动程维:“没关系的,你不要怕,如果你是因为受到别人的胁迫或者指使,可以大胆地讲出来,老师不会为难你的。”
程维站在我身边,英俊挺拔的五官十分硬冷,苍白的侧颊尚有一滴溅上的血。副校长对他说:“程维,你冷静一下,慢慢讲,老实讲,是不是有人逼迫你动手打架?”
他闭了闭眼睛,冷冷道:“我已经说过很多遍,是我自愿的,没人强迫我,你们难道听不懂?”
所有人脸色都是一变,班主任更是气的嘴唇发抖,瞪着违逆他心愿的“全优生”,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教导主任经验充足,见程维那边走不通,干脆转过脸来问我:“祝霖,这件事情是不是你唆使他做的?你实话实说,不要逃避责任,拖累其他同学。”
我看了程维一眼,顿了顿,然后低着头说:“……对,这件事都是因我而起的,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祝霖!”他皱着眉朝我低喝。我疲惫地笑了笑,置若罔闻。
我是个差生,我处分受的多了,但是程维,你不同。我没人认可,而你,你……是他们心中优异完美的学生。
我终于可以把你肩上挑着的脏水移到自己肩头。我可以替你背着,有什么责罚,我可以替你受。
校长和班主任似乎得到了颇为满意的答案,于是一起去医务室探望受伤的外校学生,向他们道歉,并和他们家长以及c中联系。
我留在教导处罚站,程维被无罪释放了。不过他没有走,于是偌大的办公室里一时只剩下了我和程维。
这是我们冷战后,第一次单独相处。
我还穿着被林慕言撕破了一道大口子的校服,在乍暖还寒的早春里冷得微微战栗。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又难堪又狼狈,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正视程维。
“祝霖……”
他轻声叫我,我没有回头,但紧接着,突然感到一阵熟悉的暖意,我一愣,竟是带着他体温的外套覆上了我的肩膀。我整个人都毫无准备地僵硬在了原地,垂着睫毛,呆呆望着脚背,一动不动。
“还冷不冷?”
他在我身后低声问我,我简直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温热的,就在我耳背。
我仓惶地用力摇头,强作镇定:“不冷,你……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没你的事了,赶快回寝室吧。你手上的伤需要处理,我抽屉里有红药水,就在……”
“祝霖。”他打断我的自说自话,捏着我肩膀的手更加用力了些。我摒住呼吸,他叫了我的名字之后却再也没有了下文,我就那么一直等着,等他开口。
心脏跳得很快,背脊也绷得紧紧的。可是等了半天,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逐渐有些失控。
我终于哽咽着低声说:“程维……放开我……”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也许是因为那些老师对我的态度,也许是因为害怕林慕言出事,我会因此牵连程维。
其实人流眼泪有时并不一定是因为伤心,这是一种本能的宣泄途径。当心里被感情涨满的时候,溢出来的感情便会化成泪水,从眼角淌出,让心脏不再这样闷得难受。
他似乎没有料到我会哭,慌忙放了手,局促不安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弄痛你了吗?”
我拼命摇着头,用力抹了抹眼睛,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他说:“不要多啰嗦,你赶快回去,一会儿那帮老头老太回来,看到你还在这里,估计咱俩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还是没有动,低头望着我:“……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替我受罚?”
我湿漉漉的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没什么,朋友该做的。你那么优秀,从没受过处分,而我早就习惯了。吃处分就跟吃饭一样。如果你实在过意不去,记得下次数学作业借我抄就好了。”
他摇了摇头:“我要和他们说清楚,不能让你替我背黑锅。”
“你傻啊!”我狠狠瞪他,“好不容易把他们摆平,你不要自讨苦吃!今年的保送机会你不想要了?!”
“祝霖……”
我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个人自顾自地:“这件事本来就是因我而起的,如果不是我,林慕言也不会找过来,所以你根本不用自责,你是因为我才受连累的,我不能像个懦夫一样,让你替我出头,我……”
戛然而止。
我冰凉的十指落入他宽大温暖的掌心,被握紧的那一刻,我的身子都微微颤抖起来,晕眩的感觉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程维,你……你……”
他握着我的手,安抚地摩挲我的手指,手背。我颤抖地愈发厉害,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不想看着你被人欺负。”他轻声说,额头抵住我的,“祝霖,他们不能冤枉你,不能在我面前欺负你。”
十指交扣时,我突然觉得,一直以来,我和他之间呼之欲出但彼此都不敢轻易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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