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进来,还没问话,皇帝自己便说道:“她死了。”
长公主刚想问一句谁死了,皇帝又说:“你皇嫂,再也不会回来了。”
清荷从他手里抽走那张战报,只见那是唐国国书,宣称陈国公主在迎亲途中,遭遇楚卫伏击,不幸身亡。
这时候,清荷想起来了——当年一直跟着皇兄的那个名妓,陈国那位公主,不知为何竟长得有八分像那个女人。清荷的手指紧了紧,暗暗有些心虚,当年夺嫡,清荷自然和自己双生哥哥站在同一阵营,只是那时候的皇帝虽意气风发,却有些过于儿女情长,竟在夺嫡同时,就开始策划日后立那女支女为皇后的事儿来。
于是清荷找上了曲凌心。
“皇家血脉,怎能让个姓氏都没有的贱奴玷污了去?若是喜欢,收做侍妾倒也不是不行,但皇兄竟然想立那个叫凤蝶的女人当皇后?那么多名门闺秀,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大贵族的女儿们排着队等嫁,又不是没有适龄的,他怎么就看上那么个庸脂俗粉?”
清荷贵为公主,想起那个叫凤蝶的女人,就觉得心里犯恶心,那女人是从个普通接客女支女一点一点爬上花魁位置的,姿色实际上一般,年纪也不再是豆蔻年华,身上一股风骚的风尘气息,十来岁挂牌,如今二十几岁,早不知接了多少年客人了,清荷恶狠狠地说:“将来后世史书,浓墨重彩地写着我皇兄的皇后被千万人睡过,真真是母仪天下呢!还叫那般艳俗一个花名,生怕旁人不知道她是卖的!”
曲凌心彼时也是眉清目秀的美少年,公主气得毫无形象大骂,他也不介意,就一边抚琴,一边温和地听,清荷瞧着他,最后竟恼怒地说道:“立那么个女人,我到希望他开个先河,立你当皇后算了!”
琴音在那一瞬间乱了,少年人的心绪被无意戳穿,竟有些慌张,于是清荷瞬间就想出了主意:“你计谋无双,自可以制造些机缘巧合,我是无论如何不能让我皇兄立一个女支女做皇后给天下耻笑的,你应该也是不想的,不如我们……”
便将计就计,杀了那个女人好了。
一切计划天衣无缝,只算漏了一点——他们谁也没想到,年少的皇帝竟然那样爱那个女人,甚至一病不起。不得以,曲凌心便说自己占星得来了结果,皇帝在未来仍会与挚爱女子的转世相遇,到时候,她会是清清白白的好出身,正适合做皇后。
原本是胡诌,却没想到巧合之下,陈国国主的女儿与死去的凤蝶如此相似,但皇帝已经老迈,或许是自知江山不稳不想让挚爱一并被史书写作亡国皇后,他没有迎娶那个妙龄少女,而是将她封做了公主,视如帝女。
“死了,她又死了一次哇……”皇帝摇晃着头,满头华发散乱,眼神慢慢涣散,竟又是一口血喷出,便昏了过去。
“太医!!!”长公主又惊又怒,大喊起来,这个天衍都城,注定不再有安稳时日。
江婉如自然是没死的。
她领着唐国的军队席卷了大半个楚卫,陈国知道内情,便在一旁幸灾乐祸,一座座城池插上了唐国的旗帜,没有时间停下修整,便开始了边打仗边改革的新日程。
这些城池都经历过战火,十分需要安稳,粮食储备也稀缺,于是在这一点上,褚襄便开始了新的尝试。
他准备进一步提高国民的受教育水平,原本第一军校开张起来,民间学堂也多了,各种“补习班”自发成型,如雨后春笋,纷纷宣称能够进行集中培训,帮助学生考上第一军校;即便有些虚假宣传的在其中浑水摸鱼,但着实大大提高了唐国的教育普及程度。只是,这些自发接受教育的,多半都是中等层次的家庭,家里虽然不全是达官显贵,但至少有些见识,不是人穷志短那种,而许多父母皆是文盲的家庭,便是打死都不肯让孩子去上学。
他们认为,生了孩子是拿来干活用的,添一双碗筷,吃粥多加一勺水,就是养孩子了,尤其是七八岁的女孩,上学?
“那谁给俺家生火做饭洗衣裳,还有,她的弟弟们谁来带呀?”——这些孩子们的父母一边打牌,一边这样说道。
对此,褚襄提出了一个办法。
“信用点数。”褚襄把印好的小本子堆成一摞,最后检查,“每一户在政府登记户口时,就发一个这样的本子,现在是战时,资源紧缺,有些重要物资——比如盐、煤炭,以防民间有人蓄意囤积,哄抬物价,影响社会稳定,所以是决不能任意买卖的,日后买这些东西,光是有钱可不行,你要有信用额度!”
至于怎么赚取信用额度……
“工作,在官办工厂工作可以得信用额度,在民间工厂工作并且按期缴纳法律规定的税款,也可以获得额度,种植粮食、养殖牲畜、种植其他农产品的,与政府的合作收购点交易,也可以兑换额度,除此之外,就是让孩子上学了。”褚襄在纸上勾勾画画,写出一些条目来,蓝珏凑过来看了看——他给孩子上学规定的额度竟然比得过父母两个一起工作。
“你这都是哪来这么多鬼点子!”蓝珏说着,掏出国主金印往上头一盖,这事儿就算成了。
褚襄心里一笑,自然不会说他有另一个文明的整个历史书拿来当参考。但是褚襄在推广教育的时候,也捎带着强调了许多科学探索精神啊、真知出自实践啊等等这些理论,怎么看都和“星君下凡需要凡人的信仰供奉”这种思路相差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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