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身的武技精湛,可以成为优秀的战士,但真正主宰战场的不是单一的武士,是指挥席位上的将领,是他们的谋略。古牧向他点了点头:“你问得好。我想要什么?说实在的,我自己也不知道我想要些什么,我痛恨欺压过我族人的大部落,但当我扫平了他们,成为了他们——难道我也要做我当年痛恨的大部落贵族吗?我在大金帐里坐着,下面的小部族为了赢得我的庇护,向我进献马匹、绸缎,和他们部落里最好看的女人,苏鞅首领恨我咬牙切齿,但明面上还是努力要把他妹妹塞进我的帐子……”
“但您刚才自己已经说到了关键。”褚襄的手指点在桌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他说,“世界并非不可改变。”
如果人力毫无作用,如果世界无法被改变,那么人类就不可能从山顶洞人,进化到翱翔在星辰之海。
他忽然开口:“大首领,请你即刻调兵去往东北绿洲,我的人在那边发现了秘密集结的军队,残存的散乱部落试图以奴隶大军作为炮灰,拖垮这座城市,如果你继续坚守不出,这里早晚都会被包围,截断你的城市水源,很快这儿的人就得渴死在大金帐里。”
褚襄把银鹰的信纸递给了古牧,古牧认得一些唐国的文字,但他没有急着走,而是问道:“今天,那个叫苏靳的银鹰对我打手势,我看不懂,先生能教教我吗?”
说完,他比了一个中指。
褚襄:“……”改天应该和苏靳聊聊不要骂人的话题!
古牧不知道褚襄是怎么和苏靳传消息的,那名银鹰战士身手敏捷,他出门的时候,苏靳已经等在门外了。
会说话的朱九开口:“大首领,先生命令,银鹰可以配合您,听您调遣。”
古牧冲他们点点头。
苏靳的信号弹飞上天空,等在大漠边境的银鹰闻声而动,白衣银甲的骑兵向大金帐的东北方向行进,如同银色潮水,也像天神的神鹰张开羽翼。
如果连大漠一贯视为“下等人种”的奴隶们,都可以成为唐国的骑兵统帅——如果褚襄不说,古牧扪心自问,他不会看出苏靳曾经是一名奴隶,年轻人眼神锐利,身姿挺拔,与老贵族们描述的那种“低贱蠢笨、畏手畏脚”的下等人截然不同。
大漠上,有一个秘密部落,古牧机缘巧合听到过——那个部落被称为“缄默者部落”,那是一群逃奴组成的部落,大部分的沙漠奴隶都被废掉了说话的能力,所以他们自称为缄默者,那些奴隶游走在各地,伺机盗取其他奴隶以壮大自己……古牧曾经想过,站稳大金帐之后他需要清缴这个部落,但现在来看……或许该做的事情并不是派兵围剿。
他凑到苏靳旁边,露出自以为英俊又迷人的笑容:“你好,你能教教我你们的手语吗?我觉得非常有用。”
苏靳侧头看他,宛如在看仇人,满脸都是毫不掩饰的嫌弃,然后他比了一个中指。
古牧很开心,他说:“噢噢,褚先生告诉我了,这是‘你真威武’的意思。”
然后下一秒,苏靳的表情变了变,好像在看一个大型智障。
第68章第六十八章
大漠月圆,狼烟并不点燃在视线之内,它早已融入整片沙漠的空气当中,战火在这片土地燃烧了太久的岁月,久到人们一出生就习惯了征战杀戮,习惯了弱肉强食,很少会停下来想一想,习以为常的事情究竟是不是对的。
从大金帐出发的军队大军压境,参与的几个部落形成联合,他们想要与古牧的势力对抗,他们认为,古牧只是一个使用恶劣手段、骗取了天神恩赐的小人而已,他们这些延续了很多年的贵族们,才是大漠真正的主宰者。
他们是理所当然、发自内心地这样想的。
所以他们不会注意到,在他们关押奴隶的“人圈”里,年轻的奴隶抬起头来,露出明亮锐利的双眼,他的头发脏兮兮乱糟糟,但他热情洋溢,甚至带着笑容,对每一个能够说上话的人介绍自己。
“有一个地方,在那里没有奴隶,所有人生下来都是一样的,谁也不属于谁,人人都有自己的名字。我?你问我的名字?对不起我唇语学得不太好你是这个意思吧……我叫朱九,虽然不好听,但它好歹是我自己的名字啊……”
被作为“炮灰军”的奴隶们兴趣缺缺,但仍然下意识支起耳朵,权当听故事罢了。
为了应对这场战争,各个部落抓了很多奴隶,许多并不归属集体所有的奴隶也被强征了上来,打仗的时候全民皆兵,会骑马的男孩儿都发了刀,和父亲、爷爷一起上战场,何况这些奴隶。
他们不知道这个脑子看起来不太好的年轻人是从哪来的,但是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那样一个地方?他们隐约听说过“缄默者部落”,但那是逃奴……逃奴,是被大漠天神抛弃的,灾祸与干渴将会永远伴随他们。
不过年轻人描述的,似乎又不是缄默者部落那么简单。
朱九环顾四周,看到一张张没什么兴趣的脸,并不觉得气馁——在他来之前,先生已经告诉过他了,整个大漠,奴隶的人数甚至比“平民”和贵族都要多,他们如果群起而攻,难道还真能怕了那为数不多的贵族不成?真正束缚这些奴隶的并不是镣铐和枷锁,是思想。
人不会向往从未拥有的东西,没吃过糖的小孩绝对乖巧可爱不会和大人要,盲人就算知道彩虹有七种颜色,可他永远不会真正明白雨后初晴的美景。囚笼里长大、从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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