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去问问桑?他俩比较熟。”天机拿着帕子擦着鼻涕,擦完了扔给重衍。
重衍接了帕子放在一旁桌上,倒了一杯热水,递给天机,天机端过茶,吸溜一声,喝了口水,喟叹一声,哭久了有点头疼,水的热气恰好能舒缓一下。
“我刚从桑那儿过来,他说没见过。”陆吾撇撇嘴,心说你们这群人不是一伙的么?怎么一个一个都不熟。
“那我就不知道了。”天机吹吹杯口,“我上次见他还是你们吵架那次啊。”
“既然你也不知道那就算了,我再去别处找找。”陆吾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这个给你。”重衍拦下他,递给他一张纸,这是上次天机在寒江房里拿到的那张画。
“哦哦!这是上次我从寒江房里偷偷拿的,你别告诉他啊!”
陆吾打开画纸,上面分明画的就是他,虽然情态不像,但是陆吾就是觉着莫名熟悉。
心想:这个寒江,别扭这么久,还不是心里念着我,哼!
陆吾将画折好,塞在怀里,向天机道了谢,让他下次见着寒江了,打个招呼,就说:“三日后,我在萧山石那儿等着他,我不逼他,他不来我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那我要是没有见到他,他不知道这个消息怎么办?”
“那就是我们没缘分。”陆吾头也不回的走出了院子,留下天机与重衍俩人面面相觑。
“怎么办?”
“找找吧。”重衍拿过空杯,说,“你今日在床上哭了一天了,是不是该下来了?”
“......”天机低下头,考虑了片刻,下了决心,“好吧,我们这就出去找寒江吧。”
重衍替他束好发,整了整衣物,配上了拂尘,牵着他去了大街上。
不知为何,重衍这几日觉着,天机好像回到了少年时候,爱缠着他,有诸多小性子要使,偏偏还不想让他瞧出来。
黄昏,寻安城百姓这个时候刚从郊外回来,有些带了猎到的稚鸡野兔在集市上买卖,也有不少读书人聚在茶楼里听着说书人讲绿林好汉,讲才子佳人。
重衍与天机坐上了一间茶楼,楼下大堂有个姑娘在唱小曲儿,自弹着琵琶,旁边还有一老者拉着弦,拨拉着二胡,唱的是一出郎有情妾有意,奈何天不遂人愿的曲儿,小姑娘在底下嘤嘤啼哭,天机听得旁边一隔间有声:“唉,我要是张故,管他是天王老子来,我也不会抛下玉娘的。”
“嘿,那我就说说,你那红袖坊的柳姑,你敢娶回去?”
“不怕你爹揍你哇!”旁边有几人打趣着。
那人回应:“那能一样吗?一个是红粉佳人,一个是风尘艳骨。若世间真有玉娘那样才貌双全的烈女子,就是被我爹揍死我也要娶回家去。”
“呵,就你,玉娘那样的女子需得英雄相配,你也就是个狗熊吧!”说完四周又是一通大笑。
最开始那人不说话了,怕是臊得慌,不敢开口了。
天机笑笑,看着重衍,说道:“我喜欢的人,怎样我都是喜欢的,不管她是佳人也好,流落风尘也好,我既喜欢他,便能抛下这世俗看法,冒天下之大不韪与他在一起,一心一意,不离开他。”
重衍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低声应和:“我也是。”
说完牵过天机放在桌子上手,摸摸收紧。天机笑着转头,继续听着那姑娘唱曲儿。
可这世间哪能这么如人意。
当初他俩在一起,也算是历尽千难。世俗眼光他们不必在意,毕竟他们不在世俗之中。可身边师友该如何看他们?当初俩人跪在老君面前,老君指着鼻子骂他们:“你们这是要毁了根本啊!”修道之人无情无欲,抱守本阳,方能有所长进,这可倒好,寻天岭一脉最出色的弟子与坐忘门下任掌门人抱成一团了,还修个什么道!
天机如何说:说当初就不该让我和他绑定命格?说弟子守心不定,日后改之?
到头来也是咬着牙扛下了九九八一道戒鞭,死死握着重衍的手,说:“师父,弟子改不了了!”
哪怕这道不修了,仙不成了,弟子真离不了他。
当初的苦痛化成眼泪咽回了肚子里,那鞭声还响在耳畔,背后血肉模糊,一抹一把碎肉,痛到麻木的日子还在眼前,可当初誓死守卫的感情却变了样儿。
你看啊,人都是这样,一丁点苦都吃不得,受一点痛都要记一辈子,可许下的誓言,交织纠缠的执念却慢慢变成了记忆中的样子,化成了尘,化成了土,无处不在,激不起波澜。
听完曲儿,又到别处找了找,都没打听到寒江的踪迹,俩人回头嘱咐了书水和羽他们,让他们平时多注意点儿,看见寒江了报个信儿。
第二天书水就来报信了,说是在北城门的小树林里看见寒江了,他平日里闲来无事,就在寻安城里溜达,听城中百姓说城北出了怪事儿,便跑去查看,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瞅见过寒江的样子,看着消瘦了几分。书水断言:一看就是做什么坏事去了。
天机与重衍便去了城北守株待兔,城北树林以北是一片乱葬岗,有一道水渠将小树林与乱葬岗隔开了。天机就是在水渠边上看见寒江的,他正猫着身子想要透过人群往里面走的时候,看水渠上站了一人,有些眼熟,乍一看不就是寒江吗?于是忙挤过人群想要过去拉住寒江,谁知人群突然骚乱,天机抬起头,看见北面乱葬岗处突然升起一道黑烟,冲着人群而来,重衍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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