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快。”
“没错,嘉世的人这么不留情面对付叶修,说不定他会调转枪头和我们合作。”
天光介于明暗之间,街灯一盏盏地灭下去。
初夏的黎明前,谈不上凉快,暑气在做开市前的最后一次集结,屋里的光线像陷落在一层幕布中,只能看清家具物什的大体轮廓。
最亮的地方在周泽楷的手指间,一个猩红的小点,他的手指夹着半支烟。
尽管叶修名下物业众多,这房子却是周泽楷和他碰面的唯一指定地点。房子位于一个落败的老城区,面积不大,墙皮皲裂剥落,装修风格还停留在二十年前,屋主是一个叫叶秋的人——周泽楷私下里查过、怀疑过。
他第一次来时被呛得够呛,屋子不通风,灌满了霉味,家具上都盖着白布,随便一抹一手灰,多年没人住过的样子,他猜这大概是叶修发迹前的住所,他不多问,不废话,只要他觉得合理,就接受。
这次也一样,到处脏兮兮,冰箱里还有腐烂生菌的剩盒饭,他们很久没在这见过面了。
原来他以为叶修选这是因为这里足够隐蔽,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只有这屋子是叶修真正的房子,或者说,家。
房子里没有人来过的痕迹,烟灰缸里摆着两支烟头,是周泽楷这两天过来留下的,来一次留一支。烟自作主张地烧,一根到头周泽楷也没吸几口,一截截白灰完整地掉进烟灰缸。
周泽楷不爱抽烟,再急躁也不想把烦闷变作烟雾,从肺里排出来。他只是为了给叶修留个信,告诉他自己来找过他。他每天半夜加完班都来,他们俩从没约定过这样的联络方式,但周泽楷知道叶修会懂。
这两天内不断有线报放到他的办公桌上,叶修还没现身,也没消息,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经被人干掉,从嘉世传出来的死法都有三四种。
烟头在烟灰缸里面睡够五支,周泽楷的镇定还是看得见摸得着。
这天他点到第六支烟,门外有响动,是开锁的声音,叶修回来了。刚推开门,他的心力交瘁就具象化了,变成一团水藻,扑缠到周泽楷身上。
四只眼睛在黑暗中穿梭对视,粘着的感受和情绪一时间复杂凌乱,海水游动那样蔓延开,叶修先移开眼,让这次对视草草了事,他转个身走向卧室,边走边交代,“我很累,先睡了。”
叶修的脚步很沉,拖在地板上,这让周泽楷找回了一丁点真实感,是那种一个人在恐惧和虚无中站久了,最缺乏的、再世为人的真实感。
叶修钻进卧室,周泽楷也进了卧室,他开了空调,衣服都不脱就栽倒在床上,周泽楷轻手轻脚上床,躺在他旁边。
他们睡在一张床上,中间隔了两寸间距,一个警察,一个黑社会,这似乎已经是他们最靠近的距离。
周泽楷把这道距离缩短为零,他挪动着身体上前,从背后抱住叶修,两只胳膊从他的手臂下掏进去,抱住他的肋骨。这个姿势令叶修很不舒服,但他也只是扭动了一下,没有过分挣扎,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他也办了不少事,着实辛苦,现在稍微松懈下来只想睡觉。
周泽楷见他挣扎得勉强,于是得寸进尺。他急切地想要确认一件事,只用眼睛看根本不够。他用手撩起叶修t恤的下摆,滑了进去,向上移动,移到个好位置,继续执着用力地箍住他的躯干。叶修的身上很黏,想来是反复出汗风干才会弄成这样,沁得t恤的棉布都有点发硬,除此之外,皮肉完好,看不见,摸得出。
空调送出的风微妙地营造了一个安逸的氛围,周泽楷向前一拱,下巴搭在叶修肩上,汗味和烟味就盈满了他的鼻腔,他便也用他的气息拥着叶修,投桃报李。
“……”他想叫叶修的名字,但是第一个音就卡在喉咙里,后面干脆哑火。
叶修困顿到家,被周泽楷这么抱着也不妨碍睡觉,就随他去了,不打算管。
周泽楷抱了会儿,感觉比抱抱枕好不到哪去。得不到任何回应,他的嘴唇直接贴上叶修的脖子,嘬住一小块皮肉。
叶修像拍蚊子一样,手伸到后面,随便拍了一下,“啪”的一声,照手感听动静是拍到脸上了:“睡觉。”
这样根本阻止不了周泽楷,只有这样的接触他嫌太少,他一个翻身,就把叶修压在了身下,紧接着扣住了叶修意图推他的双手。
周泽楷和叶修的关系比较复杂,就近来看,做的是炮友的事,彼此关照下半身的变化,却没法归到炮友的范畴里去——炮友之间没有这么深的渊源。
六年前,叶修是孤儿周泽楷的助养人。一年多前,叶修成了周泽楷的重点整治防范对象,嘉世社团的堂主和o记的高级督察,一个黑得彻底,一个白到极致。两年前,他们成了在床上互相帮助爽一爽的关系。
既然是互相帮助,一方就有拒绝另一方的权利。可是当叶修大张着腿,腰杆虚软,被周泽楷舔得分不清哪些是唾液哪些是肠液后,他也就不再推搡。他用大腿内侧蹭了蹭周泽楷的头发,身体后挪,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取出一盒开过封的保险套,拿了两只,扔到床上。
已经到了差不多要天明的时候,周泽楷一嘴的水亮,就着淡白的微光,撕开保险套外包,没给自己戴上,反而卡到叶修肿胀起来的guī_tóu上,给他套了下去。
叶修又踢他:“这是什么意思?”
周泽楷重新卡进叶修腿间,俯下身,一手扣一边圆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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