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需求,黑的都涂成白的了,像他这种天然黑,从此以后恐怕就无人问津了。
宋晓酒惆怅的叹道,大人,我以后也只能依靠你了。
裴唐风出来时,正巧看见宋晓酒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的样子。
于是大人踱着步,施施然的,握着他的书卷走到花藤架下,那是当时为宋晓酒而搭建的疗伤休养晒太阳的地方,有锦塌,有案几,有茶水,有零嘴,还有江湖艳史册。
如今宋晓酒跪在庭院中举着花盆领罚,而裴大人倚靠在塌上,悠闲的阅读书卷,品茗香茶,偶尔捏着精致的糕点吃一两口,实在是偷得浮生半日闲,好不快哉。
宋晓酒汗如雨下,腰腿酸痛,举着花盆的手开始摇摇晃晃,臀部也扭来扭去,一看就知道是很难受的样子。裴唐风掀起眼皮瞄了一眼,又若无其事的垂眸继续看书。
直到宋晓酒期期艾艾的转头来低喊讨饶:“大人,我错了,你饶了我吧。”
裴唐风这才放下书卷,直直望向他。
“大人,我手痛。”宋晓酒苦着脸,故意摊开右手掌,把掌心那道吓人的疤痕露出来晃了晃,果然见到裴唐风微微蹙起了眉,宋晓酒暗暗高兴,表面上更是装作愁眉苦脸的挪了挪腰臀,又道,“屁股也痛,肯定见血了。大人,我还没上药呢。”
眸光微微一晃,裴唐风抿了抿唇,掩去笑意,故作漠然道:“起来。”
闻言,宋晓酒立刻跳了起来,随即又想到自己刚刚装作这里痛那里痛,似乎不应该太活泼,便又虚弱的软了下去,扶着腰慢悠悠的挪到花藤架下,眼冒青光的盯着锦塌上一小块座位,似要在上面盯出两个洞来一般。
裴唐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眉梢微挑,淡淡道:“坐罢。”
宋晓酒大乐,连忙一屁股坐下,结果自然是哎唷一声惨叫,整个人都歪倒向裴唐风,直撞入了他的怀里。汉子投怀送抱,大人自然是乐意之极,也不客气的搂过人来,这里捏那里揉,嘴里问着这里疼吗,那里呢?
小人如宋晓酒这般,自然是这里也疼,那里更疼,总之全身都疼,于是渴了要喝茶,饿了要吃糕点,累了还能在美人怀里打盹,这小日子过的,简直羡煞旁人。
裴唐风见他那德行,竟也不嫌不厌,也不知是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缘故,如今他无论怎么看这小人,都觉得分外可爱,只差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然而只是想想罢了,心中再有惧怕,也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因为得不到,便不能失。
因此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哪怕他位高权重,哪怕他万人敬仰,这世间惟有一个宋晓酒,戳中了他的软肋,拿捏着他的七情六欲。
宋晓酒头枕在裴唐风的腿上,眯眼望着那隽秀绝伦的面容,伸手拽住飘在空中荡悠的一缕青丝,宋晓酒说:“大人,你看着我的时候,我便觉得心里暖洋洋的,我觉得,我喜欢你看着我。”
裴唐风垂眸看他,深深凝睇着,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宋晓酒从前看不透猜不中,如今,他只觉得自己,离大人那颗似冰封于万丈深渊中的心越来越近了。
能见到那颗心的样子,他既忐忑,又期待。
他不知大人能待他好多久,但他想,只要他靠的近点,那人或许就会……一直一直,一直待他好罢。
而他也会,一直一直,对大人好的。
唇瓣相贴,那人俯下头,渐渐与他深吻到了一处。
阳光细碎的透过花藤间隙打在两人身上,跳跃着,摇晃着,美如流淌的画卷。
此情此景简直闪瞎远处屋檐上同在晒太阳的温玉竹子和香乌鸦。
两人默默相视一眼,都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于是极有默契的转过身,跃下房梁,往各自的归宿奔去。
(捌)
雾张府衙的捕快衙役有三更巡夜之职,温玉竹子便是在巡夜时遇见了他的老更夫。
其实老更夫不老,三十正是壮年的年纪,长相也周正,四肢修长有力,看着比温玉竹子壮实多了。
然而老更夫是个老实人,祖上三辈都是打更为生,平日里虽昼伏夜出,兢兢业业,为清水街百姓奉献脚力和嗓音。
长街静默,打更声沿着街角暗巷流淌,一敲一吆喝,音色平平,与以往每一个夜半凌晨都无半点不同,然而听在温玉竹子耳里,却别有趣味。
他熟悉那个声音,熟悉发出声音的那个人。
那个老更夫。
哐当一声响,铜锣掉在了地上,更夫被突然出现的黑影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认出来人是温玉竹子,便没好气的捡起铜锣和马灯,看也不看温玉竹子,绕过他继续打着梆子敲着锣,嘴里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然而还不等更夫走出几步,身后突然猛地蹿上一股巨大的力道,把他撞得踉跄一步,眼看便要往前扑街,腰腹上一紧,便知是那人抱住了他。
更夫挣扎起来,马灯和铜锣梆子又重新掉在了地上,夜深人静,谁也没有发现那纠缠不清的两道人影,也无人理会那接二连三的怪异声响。
温玉竹子提着更夫的后衣领,轻而易举的将人拖到暗巷深处猛地掼向墙壁,身子便抵住了那人。
“你干什么?”更夫深怕惊醒了附近熟睡的人,愤怒的压低了嗓音吼道,双手不停的推搪靠的太近的温玉竹子,然而比起外表温文尔雅似读书人,实则武功高强身份双重的温玉竹子来,他那点挑水砍柴练出来的蛮力便显得可怜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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