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尘扬眉:“我不算烈焰的人,我隶属替天,我只是在和烈焰合作罢了。”
“父亲若是发现你的身份,不知会作何感想。”
“父亲老了,思想也比较顽固,不过没关系,我会慢慢说服他的。”顾尘看上去满不在乎,“倒是你啊,该好好为自己考虑考虑,不要这么幼稚了,想报仇,依靠替天是万万没希望的。”
“你是替天的人,为什么还要这么说?”
“我是替天的人,但这不代表我不能说实话。”顾尘笑道,“我现在只想告诉你,相信少庭吧,他真的有实力杀掉于靖,也绝对有实力兼并暗社和无极。”
最后这句话让祁白心中一凛,他抬起头,直直地盯着她:“已经到这种时期了,烈焰还在妄想着统一黑道吗?”
“烈焰有足够的资本。”
“白道势力不会允许的!”
顾尘带着轻嘲的神情瞥了他一眼:“白道势力也有可能是黑道势力的合作者,你想过这个问题吗?不然我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谓邪恶与正义,永远都不会存在着明确的标准,到后来,只能用胜利和失败来划分。胜者王,败者寇,而过程如何,谁还会刻意追究?
或许这本就是一场盛大的骗局,孰是孰非,也不过是幕后操纵者下的一盘棋。
谁都逃不出去。
祁白低头怔怔地注视着地面,只觉心中一片冰凉,他想,自己已经听出了顾尘的言外之意。
替天和烈焰,会不会根本就有着相当的联系?
那么自己现如今的立场,又算什么?
“祁白,你不过就是想要报仇罢了,何必考虑这么多呢?机会到来,把握就是了。”顾尘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任何一方势力都有其既定的命运,你别无选择,也改变不了。”
你应该清楚自己的力量有多么渺小,你还在期望着什么。
能活下去就是恩赐了,你不明白么?傻不傻。
高跟鞋敲打地面的清脆声响逐渐远去,大门复又被重重关上。
四周又恢复了先前的安静,祁白坐在床边,手指紧紧攥着床单,因为太用力,骨节都有些微微发白。
他发现自己完全陷入了一个巨大的阴暗漩涡,想要脱身却早已力不从心。
其实……成为别人的工具也没太大关系吧?至少说明自身还有利用价值,还不至于被果断放弃,这样就值得庆幸了。
是非对错,似乎也没有那么重要,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又何谈失去,或许,是时候放手一搏了。
祁白,你还在怕什么。
这注定是一个难眠的夜晚。
对于尹宸星来说,也是一样的。
面前的现磨咖啡还在氤氲着热气,那种特有的香味持续刺激着他的大脑,让他可以压制住随时会涌上的倦怠感得以继续思考。
祁白的确遭到了暗杀,但却在关键时刻被烈焰的人救了,目前正在周少庭身边——这都是魏婷惜从于靖那里探听到的最新消息。
只是不知,是福是祸,祁白虽然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然而却再次落到了周少庭手里,此事若被楚霁得知,还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风浪。
所以他一直瞒着楚霁不愿言明,现在的情势着实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容不得一点疏漏。
厨房门被推开,魏婷惜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走出来,将一碟刚出炉的巧克力蛋糕放在桌面上,她右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上次挑选的精致钻戒,在吊灯下微微泛着光泽。
两人如今已是夫妻关系。
“尝尝吧,我的手艺还不错。”她勾起唇角,笑得温柔妩媚,“不会做饭的大少爷该不会口味很挑剔吧?”
“当然不会。”自从魏婷惜主动把自己从于靖那里获知的消息如实相告后,尹宸星对她的态度就缓和了许多,虽然并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但至少不会像以前那样处处提起十分防备了,“婷惜,其实像你这样全才的女孩子,应该嫁个好人家。”
魏婷惜笑道:“真难得听你说这种煽情的话,不过我知道你肯定还有别的主题,而且是关于我们少主的,对吧?”
“我喜欢和聪明人交谈。”
“呵呵,可有时候双方都太聪明也未必是好事。”魏婷惜深深看他一眼,“我倒宁可自己笨一些。”
尹宸星心里装着于洛,这个事实她从一开始就清楚,所以她也很能理解此时他的感觉。
她提供给他的消息里,唯独少了于洛那一环,凭他那么敏锐的心思,怎么可能猜不到。
他在不安。
“你真想知道么?这对你来讲不是好事。”
“我要是介意,也就不会开口问你了。”尹宸星轻笑,“但说无妨。”
魏婷惜在他身侧坐下,迟疑良久,缓缓答道:“少主被主人囚禁了,到现在还没获得自由。”
“被囚禁?”
“是啊,你应该能猜到吧,就是那次你和少主私下见面,被主人发现了。”
尹宸星眸光一凛:“有人告密?”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不?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魏婷惜叹气,“主人在少主的戒指上装了□□。”
那是一个连亲生儿子也不肯交予信任的冷酷父亲,虽说古来成大事者必当无情,但若真正舍弃了身边所有的微薄善意,会不会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失败呢?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将来要怎么面对于靖。”
“我早都和你说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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