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那个小师妹是他头等嫌烦的灾星,吴秦念他爱清净,基本上也不会多问其他。
禅房里的灯光迅速熄灭,又空荡荡传来虚舟子极为倦怠的语气:“这就睡了,回吧。”
“徒弟是来向师父打听一件事的。”吴秦不死心,当然不死心,他这颗心曾死在终南山那十几万台阶覆着的雪水里,又被她生生拘在手里给捂热了。
“不清楚,回去睡吧。”虚舟子明显是在推辞,只会更加证实吴秦心中所想。
“辞镜今天来是为了她和东海的亲事吧。”
这边虚舟子坐在桌前,缓缓道:“既然都知道了,还不快回去歇息,外头寒凉,注意身子。”
末了,吴秦见禅房门开,里头飞来一把折扇,正是他先前落在半山腰竹林里的桃花扇。
“竹林里捡到的,拿回去吧。”吴秦单手接过扇子,将其徐徐展开,不知为何,那句“竹外桃花三两枝”被抹了去,空余扇面上的桃花点点。
他怔怔看着扇子良久,手指微微摩挲过那句话曾经在过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一天修三章的样子。。。求收藏别掉。。。阿门。。。
☆、第四回老龙王苦寻麟儿
第四日。
孤江水面万里波光粼粼,落日余晖金光闪闪铺满整个江口,而那轮红日也在江水尽头徐徐下沉,眼看是躺在新盖好的竹屋里睡上一整日了,吴秦这才起身下了床,挥一挥衣袖,靠江一边的竹窗无声掩上,他一脚刚跨出屋子,抬眼便瞧见终南山一道金光瞬过。
普天之下能携着金光拜访终南山的,除却天帝一家,便是四海里的龙王。
吴秦本打算上山去五师弟的屋里弄点吃食,再去小师妹那儿讨点香酒,只不过这空档终南山来了稀客,他自然不情愿去搅和这场会面,早在千年前,吴秦在天宫举办的比试里收拾掉几位上仙级别的神仙,他的美名威震天下,生生受下天上赐来的一些虚衔,后来就不大爱出门走动了,但凡那些个厉害的神仙,书里记载的还是已经成为传说的,基本上都是副淡泊名利的性子,吴秦也一样。
故他趁夜幕还未降临,一步一步拾阶而上,权且作无聊的消遣。
许久不曾徒步走过这些阶梯,吴秦又忆起当年还是个ròu_tǐ凡胎,却做着长生不老羽化登仙的白日梦,而不曾料到有一日,他果真成了仙,列了仙班,圆了梦。
谁又会想到呢,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终南山清霞观前十二万九千六百节台阶,当初他到底是怎么走上去的呢。
对此吴秦的记忆里,只剩下白茫茫的雪山,以及辞镜仙子抱起他时的柔声细语。
西边残阳已经斑驳下些许霞光,而月牙儿像是雪地里的脚迹一般渺渺印在天幕,日月同辉,是大吉的兆祥。
吴秦掐指一算,终南山的稀客在此伫留已久,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要同师父谈,他心中存疑,使了个法术,眨眼间便来至观门前,看见了不远处殿内的虚舟子及座下一概弟子,均是神情严肃正襟危坐,而就坐于在师父身旁的稀客,乃是南海龙王敖钦。
东南西北四海由四位龙王掌领,而终南山地处南边,与这位南海里的老龙王私交甚笃,这全得仰赖虚舟子的品性和名声。
只是如今坐在师父身旁的龙王却是一副愠色,捧着手里的东西对虚舟子骂道:“我儿敖棠,我儿敖棠!已足四日不曾归家!”
吴秦倚在门边轻声笑,自家小儿子准是在哪处温柔乡玩疯了忘记回家,就凭敖棠那劣性,乐不思蜀个把年也不是问题。
他见师父接过老龙王递来的物什,方才瞅准了是条白玉腰带。
“今早南海观世音身边的捧珠龙女圣临小王的水晶宫,却是送来这条白玉带,正是我儿敖棠平日里戴着的腰带,那是他满月生辰我大哥为其量身定做的宝贝,可如今观世音只送来这在珞珈山下发现的宝贝,告知我儿不见行踪,随行的虾兵蟹将告之与我他曾来过你这终南山,可有此事?”
虚舟子一手在那条白玉带上滑过,默然。
“那么我儿呢,我儿呢!”敖钦一掌拍在桌案上,震得那上面一双青花茶盏里的茶水洒出,继续道,
“听闻你那孤江里的鱼虾说,我儿是为了贪食你徒弟的鱼饵才被他钓上钩放锅里煮了?!”
老龙王话毕,殿内坐着的群众们纷纷将目光转向门旁看戏的吴秦。
吴秦一个趔趄差点摔地,慌忙解释道:“老龙王言重了,小龙王的确是吃光了我的鱼饵,我也的确将他塞进锅里,只是没成心想煮他,后来我师妹来了,也就将他放了。”
话毕,群众的目光又转向一旁嗑瓜子的小师妹般若,这厮就没吴秦那么紧张,不慌不忙将瓜子壳吐出,笑嘻嘻道:“小龙王的确被我放了,那时正被四师兄施了法在锅里炖着呢。”
老龙王一个箭步首先冲过去,揪住吴秦的衣领怒目呵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吃我儿的肉!我的儿呢,我的儿是不是被你给吃了?”
架不住老龙王这般推搡,吴秦连连后退终于一个跟头仰倒在地,这才为自己辩解道:
“他错手烧了我的暖烟榭,又将观里的千年银杏倒□□,所以派他去珞珈山取来甘露好让银杏复生。”吴秦从地上爬起,拍拍两袖,终于是镇定道,“原是他偷吃鱼饵在先,又闯下祸行,自然是要他亲自弥补这个过错。”
言下之意便是你家的儿失不失踪,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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