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帮主令牌,传帮主的命令,召集一众元老开会。
也有人不信。
直到房间里传来帮主的声音:“去。”
众元老来了。徐子赤才满身是血的出来,手里举着一个墨绿扳指,说是旧帮主方才突然暴毙,已传位给他。
众人自是惊诧不已,进屋细看,方发现那旧帮主衣帽周全,表情却格外狰狞,浑身上下足足一百多道伤口,竟是活活放血而死。
自然有元老不服他。
徐子赤当即一刀砍掉了那人的脑袋。
众元老此时,才知他们早已成了瓮中之鳖。
反一个,杀一个。
最后,整个帮里的元老生生少了一大半。血流得地板乌黑一片,那一把杀人的凛凛白大刀都已卷了边。后来,那屋子敞开,放了一个多月,血腥味都久久不散。
原来的马帮自然是元气大伤。
可徐子赤的狠辣与手段也让他坐稳了这个马帮帮主之位。之后,在短短四年里,他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帮派,做成了北方一带最大的货运行。
其手腕及心性至今为人称道。
徐子墨如在听另一个人的故事。
那个命运多舛,狠辣果决,生杀予夺的徐子赤,是那个骄傲任性,会在生病时站在他床头,可怜巴巴说:“二哥,我冷。”的少年吗?
他……心疼。
那日徐子赤在饮下毒药时说过,他早就疯了,在他喜欢上自己时就疯了。这六年,自己是支撑他在外面流浪活下来的唯一力量……
当日尚不觉得。
今日再细细咀嚼这句话,只觉得满嘴苦涩,心疼得一瞬间几乎落泪。
唯一……
这个词太重太痛太尖锐……
他宁愿用他的所有,换这个少年干净的骄矜与任性。
徐子赤向来说到做到。
他说过不会让徐子墨找到他。以后半年,徐子墨便苦苦寻了多少层关系,托了多少人,费了多少气力,也得不到徐子赤的只言片语。
他渐渐也心灰了。
找依旧是找,只是再不报希望了。不期待,便不会失望。
他依旧闲时便往徐子白处去。
徐子白依旧淡淡的。
他的眼睛因蛊毒压制得好,已经渐渐能看见光,辨得明颜色了。那一双朦胧的红泪眼,已恢复了几分往日的光彩,熠熠光华闪烁。
徐子墨只是松了口气。
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他如以往般照顾徐子白。
只是,终究有什么不一样了。
每次再碰见徐子白,他总会想到徐子赤那日的话。他不敢看徐子白的眼睛。他在害怕,害怕从那一双眼里,倒映出什么东西,让他害怕又不敢接近的东西。
好消息接二连三。
顾圣手寄来书信,言他翻遍古籍,寻到了暂时压制蛊毒之法。只需徐子墨的心头血为引,配上一众药材,熬制后与徐子白喝下,便能压制蛊毒一年。
此法可二不可三。
三年后,必须找到解蛊之法。
但于现在总是一件好事。
徐子墨在回信上,亦曾问过徐子白中的毒,曾经说过的解药是否有了头绪。他记得,上一封信中,顾圣手提及此毒他已有了头绪的。
信寄出后便了无回音。
徐子墨十分忧心。
倒是徐子白看得十分淡然:“师父采药需到许多人迹罕至之处,一向行踪不定。寻常一年半载联系不上都是正常的。这解药也只有个信罢了,真正能成,说不定我早已成了一钵黄土了。”
徐子墨没有力气反驳他:“别这样说。”
徐子白。
一定要活下去。
无论如何,哪怕用尽任何办法,他也一定要让他活下去。
徐子白一言不发。
这些时日里,只要说起这件事,两人总是相对无言。
徐子白依旧待徐子墨十分冷淡,除必要的话,可一整天不同徐子墨说一个字。好好的亲兄弟,相处起来竟比陌生人更冷淡几分。连每七天必要的那事,徐子白都是闭着眼,一言不发。
只除了那天。
那约莫是三个月后的一天,两人正在小院里一口青砖大井旁,白梅树下的青石台上晾晒药材。徐子白忽然头也不抬地问道:“徐子赤走了?”
徐子墨握着一把陈皮,兀得一愣。
他也不知该问徐子白怎么会知道他和徐子赤一处,还是该问徐子白怎么知道徐子赤已经走了。话转了半晌,他还是点头:“嗯。走了。”
徐子白一言不发,转身回屋。
陈皮被他捏得一塌糊涂,显然是不能要了。他苦笑,重新拿了一把陈皮,再次小心在大石台上摊平晾晒起来。许久,手却总是端不稳篾片簸箕,抖若筛糠。
他的心不静了。
他只沉默地将簸箕放在石台上,人也半坐在石台边的粗木小几上,抬头望着顶上的白梅树。
细小如指甲盖的苍叶已将落尽,嶙峋枝条上冒出几个土色小包。过不多久,这上面将会挨挨挤挤开满了四五朵白梅花,风一吹,淡灰的花影便会印在纸糊的窗户上,热热闹闹的。
已经是秋日了。
待徐子白回来,抱着他方才放下的篾片簸箕,继续晾晒起来,他才问:“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徐子白垂着头,低声道:“我见过徐子赤的脉,那是肾精亏损,加上忧思过度,精力过耗。当日,在他屋里,我只闻到了你的气息。”
徐子墨沉默。
原来是这样。
他明白了。
他也轻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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