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他不得不防着帝心一怒之下杀人,以他一向的作风,当即挥兵杀了自己也非不可能,大不了他就让自己给这苏公子陪葬!
李重心里没把握,立刻将剑指向了苏己楼的腹部。
“陛下要杀我,那我也只好给他陪葬了。”李重稍一用力,剑便没入了苏己楼的腹部,力道得当,只是伤皮见血。
帝心立刻收剑入鞘:“不要伤害他!”
他看向依旧忍痛不言的苏己楼,他视死如归的表情让自己心疼,怎么能舍得他受如此伤害?
苏己楼抬起头,对上面前的那一道目光,何等的深情灼灼,无可奈何,爱惜动容。他听见他说:“朕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他,明日赵军便退出津州城。”
“都说帝心无情,若是让世人看到此情此景,不知作何反应啊?啊?”李重得意的哈哈大笑。
“帝心......你是那么高傲,你怎么能为了我一个人……”
苏己楼哽咽难言,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泫然觉得眼角酸痛,他是多么不可一世的人啊,曾也是那么的一意孤行,势不可挡,如今却要为自己露出这副无可奈何的模样,他温柔的让自己心酸心疼,让自己愧当可死……
远在渭州的伏萧一直盯着李重这边的风吹草动,一得到昨日李重绑苏己楼要挟帝心的消息,他直恨的要冲来将李重活剐!这个吃了狗胆的东西,竟敢以小楼的性命为代价,险些要了他的命!
伏萧带兵来见李重时,却被李重挡在了门外,只一纸书信递出去。
此时的李重已经兵驻津州城,而此时的帝心,已经往樑城退驻。
帝原听说帝心已经交出了津州府,大惊之后,他慢慢喝了口茶,一个人自言:“情之深,抵一城啊,三弟,希望你无悔……毕竟你这次,是真的拱手让出了江山了。”
伏萧接到了李重的信,信中要求他三日内,撤兵退出渭州城。
伏箫将信紧紧握成团,只怕是答应了李重的要求,苏己楼也有性命之忧,李重此人野心勃勃,照此下去,江山落入他手,他们都没有好下场。
伏箫只得一面答应退兵,一面派人渗入津州城,冒险将苏己楼救出。
苏己楼自那日回来,便一直坐在房中未下榻。
流落轻抚着苏己楼受伤的腿,肿着眼泡破口大骂:“李重这个王八蛋!真是个贼子,他怎么下得了手!”
“流落,陛下已经失了津州府,渭州绝不能再失,我不可以成为李重为所欲为的筹码……”
“大人有办法?”
“我没想到陛下会为我牺牲这么多……”说到这儿,苏己楼还是会眼角发涩:“这两天,我也想明白了……你把你的簪子给我。”
流落没多想,立刻拔下头上的簪子,苏己楼黯然的接过去,他攥紧簪子,猛然抬手,流落惊呼一声,一把抓住了簪子。
“大人!大人要做什么?!”流落眼泪哗啦就下来了。
“这是唯一的办法。”苏己楼用力将簪子夺回来,血从流落的掌中带出来,那簪子他接的太猛,生生扎进了掌心。
苏己楼无奈的皱眉:“你……你这又是何必?”
“流落只有大人了,大人去哪儿我去哪儿,大人去死,流落在先!”流落狠狠抹了把眼泪:“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大人别放弃!大人出了事,陛下一定会伤心死!”
“流落……”
流落赶紧扔了簪子,扑进苏己楼怀里。
灯花在罩中“噼啪”一声,一串巨大的动静在屋外响起来,兵刃交击声中,窗户被撞破,两名蒙面黑衣翻进来。
流落冲挡在苏己楼身前,被对方提手扔到了另一名黑衣人手中。
那人刚冲到榻前,苏己楼拿起被子上的簪子抵在他脖子上:“什么人?”
对方扯下面罩:“小楼,是我。”
“二哥?”
伏箫不多说,抱起苏己楼便往门外冲,院中四杀一片,不断有士兵挤进来,伏箫抱着苏己楼对十几名黑衣大喝:“掩护撤退!”
所有黑衣一拥而上,将士兵打散出一条通道来,说时轻易,但毕竟寡不敌多,其间鲜血淋漓。
伏箫抱着人往外硬冲,另一名黑衣紧随其后,拎着惊慌失措的流落一路杀逃。
杀出津州城,只剩不到七人。
伏箫将苏己楼放进马车,流落赶紧跟进去,吓得住着苏己楼的袖子,颤的一句话也说不出。
伏箫对身后一名黑衣下了死命令:“带他安然入渭州城,他若出事,你也别活了。”
身后的数十名骑兵追杀上来,在轰隆的马蹄声中,黑衣高声应下:“属下誓死护送!”
“二哥,我……”苏己楼从车里冒出头来,被伏箫一把按了进去:“你今日必须跟我走!”
说完不等苏己楼再反抗,黑衣跳上马车,抽鞭驾马,奔腾而去。
看着苏己楼的马车便跑远了,伏箫便领着剩下的人冲上敌阵,势必要强行拖延到援军到来。
苏己楼坐在车中,一路颠簸,不再说话,流落紧紧抓着苏己楼的袖子,他害怕极了。
“大人......”他欲言又止。
苏己楼却始终咬紧牙关没说话,他皱着眉盯着被风狂乱吹开的车帘,似乎是在决定着什么?
忽然,车外传来“嗖嗖”两声,随之声响越来越大,锋利刺耳,流落看着穿入车板的箭头大喊:“大人,是箭!”
苏己楼就要爬出去看,被流落抓住不放:“大人别出去!刀枪箭雨的会没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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