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这两日往扬州去了,待她回来我便跟她说。”南絮一抬眉,“我娘比我还喜欢你,你怎么恁着急。”
“那我们何时成亲?!”严明一下子扑到桌上,双眼亮晶晶。
“依你。”
将至中午,南絮正翻着本月南家账簿,忽地趴在一旁睡成死猪的严明一个轱辘坐起,没骨头似的靠到南絮身上。
还顺道扣住南絮的手。
十指相扣。
可以说是非常恶心人了。
“叩”、“叩”。
南絮一惊,他方才竟然没有觉察到有人靠近。
“进。”严明趾高气昂,还在南絮的肩窝蹭了又蹭。
来人推开门,背着光,显得形销骨立。
江澍十分憔悴,怕是一夜煎熬所致。他微微抬眼看见屋内的情形,恍若未见,哑声问道,“公子还好吗?”
“好得很好得很,”严明嬉皮笑脸地问道,“我们俩都很尽兴,不劳江二门主费心。”
南絮听他在旁人面前还如此孟浪,还未来得及发作,房门一开,一股冷冷的烟气翩然而至。
“哟,白二爷现在这么横,进门连门都不敲?”
南絮瞪了严明一眼,却见白术脸色更差,仿佛不可置信一般瞪着严明。
江澍躬身告罪,“怕惊动他人为公子惹来诸多揣测,不请自来,多有冒犯。”
白术眼神扫过屋内陈设,拿烟的手指有些颤抖。他正低头狠狠吸了一口,却听得严明先发制人:
“两位,我和南絮打算不日完婚,届时还请出席捧个场。”
白术闻言猛地抬起头,江澍却倦然一笑,仿佛早有预料。
严明撂下这么一句话,才不管其余两人什么态度,转头就去看南絮。
南絮除了觉得屋内气氛有些尴尬之外倒没多不自在,面色微红,清了清嗓子,“近日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先在此谢过。我原想先了却眼前这桩麻烦,不过彻查香寒境与婚事也并无冲突。待到事情水落石出,一定还江二门主一个公道,白术哥哥你也好放心。”
“……放心?”白术忽地冷笑一记,竟是情不自禁喃喃出声。
“白术哥哥?”
南絮总觉得白术今日状态有些怪异,身侧的严明忽地肌肉紧绷,虽说脸上还是笑着,身上却是一副警惕的模样,“怎么,白二爷对我们俩的婚事有何指教?”
白术低头沉默地抽了一口烟,慢之又慢地答道,“……不敢。”
严明瞳孔微微一缩。
屋内只有他看出来,白术用烟斗在空中朝他轻轻一点。
警示过后,白术上前探了探南絮的脉搏,“……晚些把药给你送来。”
“多谢白术哥哥。”
说完白术便推开门走了。
日光描出江澍沉默的轮廓,又暗下去。南絮微微蹙眉,他与江澍不过点头之交而已,他这模样却好像不是这么简单。
严明有些压不下心中的戾气,挑眉问道,“你还不走?”
江澍苦笑,问道,“公子,这是你自己选的么?”
南絮有些讶异,“自然是我自己选的。”
“走吧,江二门主。不是你的,终究不是你的。”
江澍惨然一笑,摇了摇头,“果然……时也,命也。公子保重。”
待到江澍脚步逐渐远去,严明的一张臭脸瞬间垮下来,小心翼翼地望着南絮。
南絮捏了捏他的脸,“怎么这么凶啊?”
“你不骂我?”严明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南小絮,你别这么跟我说话,我……”
南絮静静地望着他。
“我乱说的……”严明忽地抱住他,“再对我好一点,把我宠坏吧……”
“唉,从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患得患失。又爱哭,又爱撒娇。傻子,都说了嫁你,怎么可能再跟别人有所牵扯。你一个大少爷在外头注重些礼数,看方才把你厉害的,教你爹看见还不把你打死。”
“因为我喜欢你啊……”严明愈发搂得死紧,一下一下地轻啄着南絮的耳垂,“……因为我喜欢你。”
南絮耳根红透,说不出话来。
王夫人惦念南絮魂不守舍,次日便赶回钱塘。严明一直赖着不走,南絮正想撵他,正巧王夫人回来,严明便羞羞答答地跟王夫人说了他俩的事。
王夫人听闻严老将军不再阻挠,南絮也应下了,简直喜出望外。一番收拾妥当过后干脆一并去了京城严府上门拜访,严老将军虽然依旧不冷不热,却也确实点了头。两家一合计,这场婚事便轰轰烈烈地操办起来了,青梅竹马终成眷侣,一时传为佳话。
自南絮五六岁与严明结识,这人往日总是懒懒散散,能躺着就绝不坐着,十足的少爷派头,没料到操办起婚事却热情高涨。这半个月来,他几乎事事亲力亲为,一件礼服能让南絮试个三五次。
这日南絮正百无聊赖地翻着礼单,听得门口传来严严整整的三下叩门声,该是容与回来了。
“请进。”
暑气蒸腾,容与额上挂着些许汗水,一进门便感到丝丝凉意扑面。
他稍稍一愣,“严少爷。”
“无碍,鹰阁可有透露什么?”南絮扶住额头,近来真是忙到昏头,分身乏术,哪里还有工夫管香寒境之事。
“说吧,都是一家人。”严明放下手中的活计,把手放到南絮肩上。
容与答道,“回少爷,鹰阁给的答复是,阳城上下都未曾进过香寒境。”
“这样么。”
那么阳衡那日说的话便是纯粹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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