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几次想和陆屿搭话,却被无视了,所以相当气愤。
“韩默你别胡说...诶,拉我做什么?”
刘雪杉被小胖子拉着就跑,他扭着脑袋看向陆屿,目光里还带着浓浓的不解,他那时候不明白什么叫“假洋鬼子”,他听人家说他是从国外回来的,还以为他是个外国人呢。
陆屿到家后在阳台上站了会儿,他的阳台朝西,夕阳落下去时大院里孩童嬉戏的声音也渐渐小下去,陆屿难得在阳台站那么久,是因为他一直在看刘雪杉。
不像其他小孩儿,刘雪杉到家后一直在干活,他先是搬了小凳子把挂着菜园旁的衣服收起,其间还摔下来几次,手里的衣服也一度掉在地上。然后把院子里散步的鸡和鸭都赶回笼子里,接着又在菜园的水龙头前开始洗一大框菜。
可无论怎么看,都有点笨手笨脚的。
后来还看见他奶奶怀里有个背着幼儿的孩子,另一只手拎着买菜包回来,指着他又指指地面,劈头盖脸地用方言不知骂几句什么,刘雪杉又只得拎着比他人还高的扫帚,一下一下地清理起地面来。
就在他拎着一篮筐洗好的菜进屋时,朝陆屿家的方向看了眼,刘雪杉歪歪脑袋进屋了。
陆屿终于知道他身上那股气味是怎么来的了。
第10章第10章
陆屿可以说是打小就对周围毫无关心的小孩,据他妈回忆,他对一切玩具都没啥兴趣,不像其他小孩一样,有着丰富的情感。
虽然也能哭能笑能闹,但在陆妈妈看来十分敷衍。就连打疫苗也从来没掉过一滴眼泪,一声不吭,用毫无感情的目光看着护士下针,看得有多年经验的儿科护士心里都发毛,毕竟见过哭闹得能把天都掀了的,却没见过这种冷静地看着你不说话的。
念幼儿园时有一回舅舅陆子锐突发奇想去接他,周围不少孩子都是父母过来接孩子,于是他开玩笑似的问陆屿,“小屿,你想要爸爸吗?”
本来是想逗乐他,等他委委屈屈地说“想要”之后,拿这件事去嘲笑他姐。
岂料他只冷淡地看了他舅一眼,说了一声,“无所谓。”
他真的觉得一切无所谓,他妈让他打小就开始学马术、网球和柔道之类的,也不管他喜不喜欢,陆屿从没说过不,安排什么便做什么。并且从来没有任何的要求,也不曾抱怨过一句。
后来,他妈还一度担心这孩子是不是精神方面有哪些疾病,或是缺乏父爱导致的异常行为。
然而一切都不是,陆屿只是比普通的孩子要早熟,并且早熟太多。
他对周围的世界有种与生俱来的漠视。仿佛周围的一切都无所谓,与他无关,并且从没抱着好奇心。
和刘雪杉他们所想的不同,他完全没有嫌弃他们或是刻意保持距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之类的。
他只是无感无所谓无关心。
可后来等长大后回想,在他遇到刘雪杉的第一日起,那种漠然便像在黑暗中冰冻多年的冰川头一回照到了暖阳,悄然开始崩裂。
他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后来才明白,对刘雪杉的奇特感觉,渐渐令他不再那么漠然,终于对周围的人和事物有了好奇。
他对一切事物有多漠然,便倾注了与之相等的关心在刘雪杉身上。
一开始他毫无自觉,因为那时他还太小。
那最初的好奇心如一颗种子,在他心中生根发芽,随着他年岁的成长,也生长为根茎深入大地的参天大树。
刘雪杉不像别的小孩儿老师一提问就把手举得老高,从来不举,只认认真真地听,认认真真地记。下课时间基本在写作业,小胖子韩默总要转过头来找他搭话,问他为什么不出来玩,他总是耐心地回复说是晚上没有时间,要忙着做家务。
然而本质上他是个家务白痴,陆屿和他一起值班的时候彻底了解,刘雪杉念书极为厉害,但却连地都扫不好。
陆屿第一次参加课后扫除的时候,便是和刘雪杉一组。那时每天由班上的两个同学组成小组,放学后搞卫生。
陆屿特地穿着一身清扫装备,戴着口罩护目防尘镜,身上穿着德国定制的清扫围裙和袖套,脚上甚至换了胶鞋。换完这身衣服回到教室,刘雪杉已经开了扫除,这时陆屿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容易挨他奶奶的训,因为刘雪杉能把扫到簸箕里的垃圾再给扫出来,甚至弄得到处都是。
起先这小孩儿还以为陆屿不会做家务,拍着胸脯说让他来,抢过了陆屿手上的拖把。结果地板反而越拖越脏,后来还把污水桶打翻在白瓷砖的地面,他脚上那双脏鞋子显得更脏了。
陆屿洁癖症发作,把刘雪杉推出门外去,动手扫地洗拖把,十五分钟不要便将地板拖得镗镗发亮,窗台擦得明亮如新。
刘雪杉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连声夸赞他厉害。
陆屿冷漠地拎着拖把和水桶去厕所,没搭理他,刘雪杉看着他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像又被嫌弃了。
其实陆屿看见他欢快地拍着手掌称赞他,口罩后的脸不知为啥有些发热,这感觉从小大到他从没有过。所以有点不知所措,索性决定无视他。
期末考试时刘雪杉的成绩依旧很好,语文数学照例满分,唯有英语考差了,一下将他的总分排名降到了班里第五。
实在是没辙,他一考英语就犯怵,心里慌得紧,特别是听力,从播放录音开始,他的双眼就立即开始绕圈圈。
陆屿则糟糕多了,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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