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摆放到悬挂着的文件、标牌来看,这里的管理得很规范,整个环境也不像许明昭想的那样脏乱,但不管走到哪都仍能闻到一股菜市场特有的腥臭味,地面上也常有小拖车经过留下的水渍,被不干净的鞋底踩过就迅速变黑。
许明昭顾虑脚下,走得小心翼翼,卫宇倒是很习惯,步履生风。
来买菜的多是妈妈辈,也偶有提着竹篮颤颤悠悠走着的老奶奶以及看起来十分亲密的情侣或是夫妻。
像他和卫宇这样两个即年轻又都是男孩的组合,确实少见。
卫宇简单买了些常见时蔬,应该够两三天的量,许明昭惦记的只是肉,卫宇只好在他的催促下走去肉类区。
卖鸡肉的老板很热情,从冰柜挑了两块大的鸡胸过称装袋,拿找给卫宇的零钱不忘闲聊:“练肌肉是不?叔给你俩拿大块的,保鲜保质,以后常来啊。”
卫宇接过钱和袋子,和许明昭一起道了谢,又去买了点调味品,最后才去米铺买米。
卫宇先托店主称了些散装的黄小米和黑米。
“买这个干嘛?”
“养胃。老板,有长粒米吗?”
许明昭是名副其实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所以他看到卫宇游刃有余地挑米买米,对各类米的功效烂熟于心,暗自嫌弃了自己的生活常识还不如学弟。
老板从后头弯腰挑拣,喊着问站在门口的卫宇要多少斤装的,卫宇想了想,要了五斤。
“五斤袋装的价格不划算啊,要不买个十斤装的吧。”老板拎了袋米回到摊前放到桌上,包装上写着硕大的“产于东北”。
“提不动。”卫宇抬了抬手上的东西笑笑,右手好几个袋子装着菜,还有些装着瓶瓶罐罐。
“不还有另一个小兄弟嘛,他两手空空的。”
“他不能提。”
“谁说的,老板我能,给我十斤的。”神游天外的许明昭被老板点到,突然想一展身手。
老板喜笑颜开,正准备去后头拿米,又被卫宇叫住。
“老板,就要五斤的吧。先试试,好吃再来。一共多少钱?”
回去的路上许明昭想帮卫宇提东西但卫宇没让,他拖拖拉拉地在后面走着,时常要双手挂满东西的卫宇停下来等他跟上。
“十斤也没多重。”许明昭自言自语。
“是不重。”卫宇听到了许明昭的自言自语。
“那你还说我提不动,讲得我挺弱挺矜贵。”
“没说你提不动,你病刚好还是别拿重物。”卫宇无奈地和许明昭对视了几秒,“就算是不重的东西,拿久了也会觉得重。”
许明昭知道自己因为这种“提得动提不动”的事争辩别扭太小家子气,太不是男人,但这是个爆发点,他在意很久也憋了很久了。
老板说他“两手空空”,卫宇说“他不能提”。
他一直想在卫宇面前有个可靠学长的样子,他接近卫宇,给卫宇提供住处,但卫宇从认识他起就连一句客套的“学长”都没叫过,从来都是直呼他的名字。现在卫宇提了大包小包的东西走着,而自己在他眼中只是个病人。
许明昭自认为在学校受人欢迎,甚至有点不屑社交的孤傲,可这自信在卫宇毫不张扬甚至刻意隐藏的温柔细心面前溃不成军,他发现自己在卫宇面前,是有些自卑的。
他以为和卫宇住在一起之后两人就可以多些交流,可卫宇从来早出晚归,依旧和自己形同陌路。
他还是像第一次认识卫宇的那天一样好奇,或者说是更好奇。好奇卫宇自嘲笑容背后的故事,好奇卫宇午夜梦醒的心事,好奇卫宇为什么有种超出年龄的成熟,这种成熟强大为什么同时和脆弱无助混在一起呈现在同一个人身上。
好奇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
可他不敢问也不想问,他想要卫宇主动开口说。
他得等。
“这个给你拿,挺重的。”卫宇从提着米的左手分出两根手指,从右手众多塑料袋里艰难地绕出装着油和调味料的那个递给许明昭,“你别……你别生气了。”
许明昭盯着卫宇害羞涨红的脸,很想笑。没想到自己的无理取闹竟然是卫宇率先示好,还说想有个学长样子。
“嗯。我第一次去菜市场,叔叔阿姨都很热情啊。”许明昭岔开了话题。
“是啊,和超市卖的菜相比,菜市场仅剩的优势也就是人情味了吧。”
回家后许明昭自告奋勇地要打扫从来没开过火的厨房,卫宇留出中午要做的菜,把其他食物归类放到冰箱,两人在狭小的厨房里忙里忙外。
油、酱油、醋和其他调味料的瓶子被许明昭整整齐齐地靠墙排成一排。
卫宇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橱柜,发现里面的厨具比许明昭说得多,做简餐已经足够了,于是先把厨具泡在水里,去淘米煮了饭,随后开始准备食材。
许明昭帮忙洗完厨具就没事可做,但他没离开厨房,只是静静地看着卫宇。
卫宇处理鸡胸的手法很娴熟,先用菜刀把整块肉对半切开,随后左手手掌压着整块肉,右手拿刀横切,把半块鸡胸打薄切成了三块,然后将全部六片肉装盘,在每片上面撒了点盐。
“我觉得你的刀工比我妈的还好,你经常做饭啊?”许明昭为了缓解傻站着的尴尬,又开始漫无目的地聊天。
“嗯,从小就自己做。”卫宇把鸡肉放到一边,开始清洗一种他没见过的蔬菜,有点像绿尖椒。
“你爸妈不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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