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类型,只是一样微不足道的赠品而已。
它真正的目的,是通过控制信息素来消灭发情期。
信息素是情欲产生的根源。当大脑命令性腺分泌大量信息素的时候,情欲被迫唤起,o就迎来了发情期。发情期间,信息素浓度会维持在极高值,而且经久不衰,促使o失去理智,饥渴地向索求疼爱,完成深入交配。
但人工性腺不一样。
它不受大脑控制,浓度固定,不增不减。换上一台人工性腺,让原生性腺进入睡眠,就能在维持生理机能的条件下摆脱发情期。当然,不波动的信息素无法促成情欲,作为代价,受术者将失去快感和高潮。
命运天生对o不公,将自由与快感放在了天平两端,难以双全。即使是最崇尚自由的一批o,也要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才能做出选择。
而何岸没有选择权。
签下手术知情同意书的那天,他既不知情,也不同意,但有谁会在意他的感受呢?他作为一个o鲜活的情欲和快感,就这样被夺走了。
“所以这一年,你再也没有……”
郑飞鸾欲言又止。
何岸笑了:“也不是完全没有,早上睡醒,偶尔也会起反应的。”
“然后呢?”
“然后……要照顾铃兰,要收拾客栈,要接待新入住的客人,太多事情等着我去做。忙着忙着,就顾不上那些了。”
那就是没有了。
曾经躺在他身下婉转呻吟的小夜莺,敏感又羞耻、动不动就浮起一层红晕的小夜莺……只剩下了一具无法享受快感的空壳子。
“那孩子呢?”郑飞鸾迫切地追问,“不能生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刚问出口,他就一下想明白了。
太显而易见了。
信息素能换,dna却不能换。何岸要是怀孕,孩子遗传了原来的dna,势必需要原生信息素才能正常发育。而现在的何岸就像一只空花盆,没有土壤,没有养料,怎么孕育孩子?
郑飞鸾痛苦地按住了眉心。
铺天盖地的悔意压下来,生了芒刺,让他焚心灼骨地疼。
这场手术,他以为安全无害的微创手术,实则剥除了何岸的一切生理特征,将他变成了一个几乎没有性别的人,看似正常地活着,却不能动情、不能做爱、不能生育。对于一个渴望爱情和家庭的o来说,无异于ròu_tǐ和精神的双重虐待。
郑飞鸾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他问自己,你还有什么资格嫉妒?
你还能嫉妒什么?
嫉妒何岸与戴逍在一起?
不,那根本就是个笑话,戴逍根本就不重要。你的o,他从此不能和任何在一起了——他已经被你的一己私欲毁掉了。
低垂的视野里,还看得到桌上一双白净的手。
它好看极了,十指弯曲,捧着棉布缝的一只小胖熊,按一按,小熊圆滚滚的肚腩就凹下去一块,然后又被鼓囊的棉絮撑圆了。指尖拨一拨小熊的耳朵,动作轻快,指甲莹润,剪口规整如月弧,骨节比玉雕还要秀气。
这双漂亮的手……有另一副模样吗?
主人疼痛的时候,它会不会紧握成拳,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狰狞地断裂?它会不会死命揪着床单,拉扯衣料,桡骨根根显露,再糊出一个汗淋淋的掌印?
它的主人曾经疼过吗,有多疼?
手背上滴过泪吗,有多烫?
郑飞鸾目不转睛地望着那双手,突然将它握紧了。
“我们再做一次手术,何岸,再做一次!我知道它是可逆的,你的原生性腺还在,没摘除,只要短短半小时,就什么都复原了。”他激动地央求道,“何岸,跟我回去,我们结束这样痛苦的日子,让它到此为止!”
但这显然是一次徒劳。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比起在渊江那些身不由己的日子,我现在有女儿,有朋友,还有一家小客栈,已经很满足了。至于情欲……我以前体会过,不觉得那是多舒服的感受,失去了,就失去了吧。”
何岸起身,礼貌地抽回了手。
他站在那里,窗外明亮的阳光打到脸上,五官耀眼得有些不清晰。
“郑先生,于理,我们已经签过协议。我答应你离开渊江,再也不回去,就一定不会回去。希望你也同样遵守协议,相互不要再有牵扯。于情,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多给我一点尊重,让我留在这儿吧。”
他打开钱包,取出一张纸钞,平整地压在了马克杯下。
“我们这儿地方小,车也少。现在是十点零八分,去机场的公交刚走了一班,要再过五十二分钟才开第二班。你难得来一次,就当休假,多在镇上走走吧。”
何岸留下这句话,把小胖熊仔仔细细摆端正,走出了奶茶店。
杯中的热可可还是刚才端上来的样子,一滴也没少。它不再冒出热气,波纹里荡漾的甜香也闻不到了。
郑飞鸾的心突然空了。
干干净净,四面白墙,伸手一敲,还听得到寂寥的回响。
他仿佛看见这座南方小镇的大门,就这么悠长地、凄惘地,带着一点对陌生客人的怜悯,在他面前关上了。
第四十一章
何岸回到青果客栈的时候,小粉丝团们刚刚安顿完毕,正在庭院中央玩自拍。
秋千、月桂、绣球花,还有英俊帅气的。
戴逍一个正正经经的客栈老板,花枝修剪到一半,硬是被拉去出卖色相:穿着布围裙,拎着园林剪,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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