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石沉大海,再无音讯。
郑飞鸾坐在寂如坟茔的空屋里,一动不动地望手机着屏幕等待,等到入了夜,等到自己成了一幅凝固的剪影,眉目与神情都被黑暗吞没。屏幕暗了下去,变作一扇墨黑的窗,当它亮起的时候,就会带来曙光。
叮咚。
黑暗中一声轻响,刹那间屏幕雪亮。
郑飞鸾倏地抓起了手机,随即微微一愣——对方发来的不是文字,也不是他所期待的照片,而是一段视频。
半透明的播放钮悬浮在屏幕中央,预览图里有一张稚嫩的笑脸。
视频是在一座阳光灿烂的小庭院里拍的。
那儿是南方,天气暖和,没下雪,盛开的金桂缀了一树,瓦檐边挂着三两串红果。有鸟鸣,有流水,风吹过桂枝,铺开了一地深深浅浅的金黄。这画面像一束阳光照进黑屋,驱散了郑飞鸾身旁无尽的寒意。
拍摄者大概是正巧遇见何岸带铃兰出来晒太阳,拉住他闲聊了几句,整体拍得很随意。镜头一会儿朝左晃,一会儿朝右晃,没个准心,父女俩的身影时不时就从画面里消失几秒。
“这是你女儿?”拍摄者问。
“是啊。”何岸点头。
“长得真可爱,多大了,叫什么名字?”
何岸笑着回答:“快满周岁了,叫铃兰……嗯,就是那种像一串小铃铛的花儿。大名还没定呢,之前想了几个,都觉得不如铃兰好听,说不定以后就真叫铃兰了。”
小铃兰原本聚精会神地低头摆弄着布老虎,听到自己的名字,头一抬,圆眸一睁,瞳仁里亮闪闪的,十分好奇的样子。见面前是个陌生叔叔,她又有些羞赧,抱着小布老虎往何岸颊边躲去了,一边笑,一边枕着何岸的颈子蹭了蹭。
何岸唤了声:“铃兰?”
“唔。”
铃兰羞答答不肯说话,只是抬起眼偷偷打量着镜头。拍摄者问:“这名字听着挺别致,有什么特殊来历吗?”
“来历啊……”何岸敛了敛眼眸,温柔的笑容随之淡去了,“没什么来历,就是我挺喜欢的一种花。”
郑飞鸾察觉了他细微的表情变化,心里说不出的愧疚和酸涩。
“爸……爸爸。”铃兰忽然开口说了话,小奶音软绵绵的。
“嗯?”何岸转头看她。
“丫丫。”
她努力比划了两下,然后指了指院门。
何岸见状,温柔地解释道:“鸭鸭今天游去镇子那头了,要过会儿才回来呢。”
“……唔。”
铃兰大约听明白了,面露委屈,扁了扁嘴唇。
这孩子生得当真可爱,脸蛋粉嘟嘟的,白里透着红,两侧酒窝深陷,笑起来就像舀了一勺蜜,直甜到人的心窝里去。愁起来就可怜兮兮的,小眉头一拧巴,湿亮的眼珠再一转悠,任谁都舍不得欺负她。
郑飞鸾望着她,第一次发觉自己的心可以这么软。从前听的那些甘愿为孩子摘星星、摘月亮的“蠢话”,竟然是真的。
视频里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铃兰对拍摄者的手机起了兴趣,伸出小手要抓,被何岸轻轻捉住手腕拦了回去,教育她:“这是叔叔的东西,要问过才能碰,知道吗?”
“喔。”铃兰乖巧地答应了,然后指指远处,“那个呢?”
她说的是瓦檐旁边结的小果子,玲珑可爱,两三串相思豆似的挂在那儿。何岸抱她过去试了试,可惜o天生身高不够,踮起脚尖也摘不着。
铃兰着急起来,扭头响亮地喊了一声:“爸爸!”
“怎么了,宝贝儿?”
远处立刻有一个爽朗的男声回应了她。
镜头转过一百二十度,院子另一侧的木楼梯与灌木丛出现在了画面里。
大团大团的雪绣球开得雅致,旁边站着一个外形粗犷的男人,人高马大,穿黑色背心,露出一条肌肉结实的花臂,纹的是齿轮、轴承与蒸汽机,还剃了个囚犯式平头,一簇簇又短又硬,钢针似的扎在脑袋上。
郑飞鸾当即握紧了手机。
这明显是个,看样子信息素浓度还不低——他是什么人?为什么在何岸身边?
如果说隔着一层屏幕,“何岸近距离范围内有一个成年”的事实还不足以让他产生巨大敌意的话,那么铃兰一声“爸爸”喊出来,而这个又主动答应了的时候,郑飞鸾简直醋意大涨,坐都坐不住了。
手持一把大剪刀,脚边铺满了绣球花的枝叶。
许久不见的程修也蹲在那儿,一手拎着土陶盆,一手拎着一株根须裸露、泥土七零八落的盆栽植物,正发愁怎么填进去。他抬头朝狠狠瞪了一眼,没好气地说:“喂,戴逍,往自己脸上贴什么金,铃兰是在叫我呢!”
戴逍没搭理程修,直接问何岸:“什么事?”
何岸解释了两句,戴逍二话没说,放下那把剪刀就大步走了过来,正好抬腿跨过程修手里的盆。程修一声卧槽,“哐啷”丢下盆和花,忿忿不平地追了过来。
客栈的粉墙足有两米多高,的身高都不太够。戴逍站定一打量,转头就乐呵呵地对程修说:“你不是人家爸爸嘛,要不这忙你来帮?”
“行,你等着,我这就去找块砖来!”
程修硬生生怼了回去,说完还真要转身去找砖踮脚,被戴逍一把扯住了:“行了,开个玩笑嘛。”
戴逍搓了搓手,背对何岸扎了个稳稳当当的马步,伸手一指自己的肩膀,招呼道:“来,宝贝儿骑这里。”
铃兰显然不是第一次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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