颊上一顿猛亲,硬胡茬接连扎在何岸颈上,笑声低沉,带着些许抱怨:“都几点了,我还以为你今晚不来了呢!”
说着用力把何岸推倒在床上,俯身笼住,一只手探至腰际,胡乱摸索起了裤带。
第六十八章
懵怔了有那么两三秒钟,何岸终于回过神来,厉声喝道:“放手!”
那听到意料之外的嗓音,整个人像被施了一发定身咒,肢体骤然僵硬了。他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又在黑暗中仔细嗅了嗅何岸的后颈。这一嗅,他如触电般松开手,匆忙向后退去。
啪。
灯亮了。
何岸用手肘支起上半身,远远地靠墙站着,正警惕地盯着自己。
个头极高,约莫有一米九五,虎背熊腰,胸肌发达,体格非常壮硕,还长了一张线条粗犷的方脸,展眉凶,皱眉更凶,由内而外透着一股令人慑惮的匪气。
但直觉告诉何岸,这个人心里并没有恶念。
“你是谁?”先发制人。
“客、客栈老板。”何岸惊魂未定,指了指卫生间,“我听说浴缸积水,所以过来看看……”
何岸是拿钥匙开门进屋的,之前也的确听到了转锁声,这个身份合情合理,打消了他心中的怀疑。
他知道是自己弄错了人,立马松了戒备,转而露出愧疚的神色:“抱歉啊,我还以为是我的o回来了,想给他一个惊喜……刚才喝了两瓶酒,有点儿上头,嗅觉不太灵敏,没闻出来……”
原来是误会一场。
也太吓人了。
何岸摇了摇头,表示不介意,然后就想撑床坐起来。谁知刚才那一下撞狠了,腰脊突地一阵抽筋,疼得他五官拧作一团,又狼狈地跌了回去。
那赶紧上前搭了一把手,扶住何岸:“你还好吗?”
“还、还好。”
何岸苦着脸,反复揉搓腰肉,揉了好一会儿才算把那根筋揉松了,勉强可以活动。他冲那无奈一笑,说:“你也太使劲了,就算不是我,换了别人也得疼一阵子啊……你家o是钢筋铁骨吗,经得起这么折腾?”
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别胜新婚嘛,激动过度了。”
何岸听他这么说,便扭头看去。果然,床头柜上摆着一瓶香槟和两只郁金香杯,枕头中央则摆着堆成了心形的黄玫瑰,还真是精心准备过的。
这大概就叫……猛汉的柔情吧?
何岸有点被打动了,赶忙说:“没事没事,小误会而已,谁都可能撞上的,你别太往心里去。那……既然你们小别胜新婚,我还是赶快走吧,省得迎头跟他撞上,害他误会,白费了你这些花呀酒呀的,一样样看着都挺贵的。”
“哎,好,谢谢。”
笑起来也显凶,跟黑社会逼债似的,举止却绅士,主动替何岸打开门,同时微微躬背,像极了一个训练有素的保镖。
何岸跟他道了别,一溜儿小跑回到客厅,将103的钥匙重新锁进抽屉,玩狼人杀的客人们恰好一圈发言进行到尾声,什么要紧的都没耽搁。何岸便继续给他们当法官,偶尔腰酸了,就拧一拧抻伤的腰肉。
他记挂着那个凶相又痴心的,希望他今夜能圆满度春宵,于是在暗中留意外头的动静,想看看他的o几时回来,又生得什么模样。但直到客厅人烟散尽,只剩几盏灯笼亮在廊下,也没看到人踏进103。
也许是看漏了吧。
何岸暂且放下了这件事,拉拢窗帘,洗了澡,换上睡衣,搂着蔫儿困的铃兰一块儿睡了。
第二天上午,何岸陪着铃兰在客厅弹小钢琴,有人拿着103的钥匙过来退房——却不是误抱了他的那个,甚至都不是一个o。
而是一个年轻的男性beta,背着黑色双肩包,沉甸甸的,模样像户外徒步客。
何岸百思不得其解,于是试探了一句:“昨晚睡得好吗?”
“呃……还挺好的,挺好的……”
对方有些紧张,朝何岸连连点头,笑容浮夸。
何岸本想再问问浴缸水龙头和的事,斟酌再三,仍是没问出口,将押金如数交还,又送了一瓶矿泉水和一根棒棒糖,礼貌道:“欢迎下次再来。”
客人走后,何岸去103整理房间,发现酒不见了,花也不见了,床铺平整如新,空气中漂浮着微淡的信息素,却完全闻不出一夜缠绵的气息。
那个,大概没能等来他的o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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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客栈相识,从陌生人结成爱侣,就有人在客栈分别,从爱侣走向陌生人。何岸不能妄猜别人的因缘,只能做一个唏嘘的看客。
之后几天,生活悠闲清净。
郑飞鸾坚持每天喂奶糕,铃兰也坚持每天一遍“你才不是我爸爸”;
程修和戴逍把《分手厨房》通了关,开始磕磕碰碰地刷三星;
谢砚也没再来搅过浑水,安分地待在影视城,给他的“优质偶像”人设描眉画皮。
隔壁“鱼之乐客栈”养了第二只柯基。它长于温室,尚不知世间险恶,到新家第一天就被六百六抢了冻干肉,又不会跳墙,眼睁睁看着六百六将肉叼上房顶,慢条斯理地享用起来,气得又蹦又吠,呜呜干嗥。
铃兰收到了一份燕宁寄来的礼物:一只彩纸风车。这只风车原本是插在燕宁的银杏树上的,上回视频被铃兰瞧见了,她喜欢得不行。燕宁宠孙女,干脆给寄了过来。
铃兰爱不释手,天天握在手里把玩。
“呼——”
转好多好多圈。
“呼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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