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出道攒了点粉丝,就野心勃勃地傍上了渊江秦家,抢起资源来毫不手软。更恶心的是,明明当了婊子,他还要立牌坊,仗着自己也姓秦,见人便说认了秦家四少当哥哥,是干净的兄弟情谊。
谢砚等了两年的大好机会,临到手边,说没有就没有了。
他嫉恨得面目扭曲。
如果当年不是他太清高,怕和郑飞鸾在一起会蒙上被包养的污名,主动提出了分手,改和身边的保镖交往,就凭郑飞鸾这个强硬的后台,谁敢动他看上的角色?
这两年,他每一天都在后悔。
因为没有后台,他在人踩人的娱乐圈走得步履维艰,手中资源锐减,接戏屈居二番三番,连参加综艺节目也不再能稳稳站在中央,几个新晋小生甚至敢将他挤到一旁,公然抢他的镜头。
而面对急遽降低的话题度,他的团队一筹莫展。
换了别的艺人,这时候哪怕负面新闻也得拿出来炒一炒了,谢砚却不行。他清高自律的暖男形象是从出道第一天起就维护到现在的,怎么能因此染上污点?
为了不被遗忘,谢砚走了一步饮鸩止渴的坏棋。
宣布婚讯。
这确实给他带来了一段短暂的热度,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可怕的人气跌落——“已婚”打破了们对他的占有幻想,也消除了o们对他的追随欲。
那时谢砚才明白,什么都可以放弃,唯独郑飞鸾不能放弃。
有了郑飞鸾,才会有永远不灭的聚光灯,有了聚光灯,才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气和资源,就连他最在乎的、清白干净的好口碑,都能作为人设的一部分被完美塑造出来。
他当初怎么会傻到用郑飞鸾的宠爱去换口碑呢?
他后悔了。
他要回到郑飞鸾身边去。
但是谢砚知道,在此之前,他必须先跨过两块拦路石。
一块是何岸,郑飞鸾如今的o,另一块则是江柏,他的丈夫——无论如何,他总不能带着已婚身份去向郑飞鸾示好。棘手的是,过去这两三年,他将自己与江柏的爱情宣扬得太美好了,贸然抛出一句“感情不睦导致离婚”,一定会拉低形象分。
真是麻烦透顶。
电话那头,江柏还在喋喋不休地说一些关怀的话。
他本是一个不善言辞的,做了谢砚多年的贴身保镖,向来寡言少语,专注陪伴,谢砚也喜欢他的沉默。可不知道为什么,结婚以后,江柏变得越来越唠叨,什么都要过问,什么都要操心,仿佛把谢砚当成了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需要这些廉价的关心吗?
不。
他只需要资源,实打实能带来人气的资源。
江柏没有察觉出谢砚的敷衍,还在电话那边温柔地絮叨,说想他了,要买张机票飞来落昙镇探媳妇的班。
谢砚当即拉下了脸。
你来干什么?
能帮我把主角从别人手里抢回来吗?
都跟着我在娱乐圈混了多少年了,还是只会干保镖一种工作,其他一窍不通。既然这样,就老老实实当个哑巴,留在渊江帮我管网店和餐厅,别总来我眼前晃!
谢砚正准备呵斥回去,激动间手指一颤,一簇滚烫的烟灰落到茶几上,将剧本烧出了一个洞,匆匆伸手一翻,接连三四页都遭了秧。
他望着那团黑斑,突然冒出了一个大胆的念头。
“行啊,想我了就来呗,我一个人在剧组待着可寂寞了,尤其夜里,睡都睡不着。”谢砚态度一变,分外亲热地向江柏撒起了娇,“等你来了,一定要好好满足我,最好……再准备点小惊喜。”
他说得欢悦,脸上却如寒霜一般,不见分毫笑意。
第六十七章
和谢砚的小巷交锋并没有影响何岸的心情,因为就在那天,发生了一件值得纪念的喜事:
铃兰学会说句子了。
不再是“猫猫”、“鸭鸭”、“好吃”这样零散的碎词,而是一个结构规整、主系表俱全且长达七字的感叹句:
“你才不是我爸爸!”
这个“你”,指的就是郑飞鸾。
当时,郑飞鸾正端着一块香草奶糕蹲在铃兰面前,软磨硬泡,试图诱哄她叫爸爸。铃兰瞪着溜圆的眼睛,生平第一次用语言勇敢地表达了拒绝。
吐字清晰,措辞准确,情绪饱满,连句尾的感叹号都无声胜有声。
要知道铃兰还不满两岁,许多孩子在她这个年纪,最简单的词语都说得磕磕巴巴。
何岸大喜过望,打开铃兰的成长日记,把这句话连同故事背景一起惟妙惟肖地记录了下来,晚上又多做了几道菜,以表庆贺。
一盘秋葵炒虾仁,一盘荠菜拌豆干,五例菌菇茶碗蒸,香得程修眼冒绿光。
饭桌上,何岸抱着铃兰,笑盈盈地逗弄:“今天咱们宝宝学会说句子了,说了什么呀?”
“你才不是我爸爸!”
程修叼着虾仁,戴逍嚼着豆干,异口同声地配合。
铃兰咬着小拳头吃吃发笑,郑飞鸾捧着自己那份茶碗蒸,舀起一匙送到嘴边,听到这句,也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你们开心就好。
铃兰才二十个月大,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他就不信他作为亲生父亲,靠着自带的血缘加成,会等不来一声甜津津的“爸爸”。
“郑总,你应该这么想,你这也算参与了铃兰重要的成长过程,对吧?比方说……”程修别出心裁,以一种火上浇油的方式安慰他,“上次铃兰学走路,也是你吓会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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