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小孩子睡觉的重担了。
此时此刻我着实有些怀疑,小时候的云礿如此靠谱,长大后真会如书生这般坑爹?
粗略收拾了下,我们便到东市去买马。
事实证明,贫道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皇城毕竟是皇城,就连周遭附属的小村子,集市也不比寻常镇子的小。
阿哲显然是不常出门的,刚到市集,便动张张,西望望,脖子伸得比鸵鸟还长。
我手里握着银票,底气也要足许多。
精挑细选半天,我从路边小摊上扯下个拨浪鼓,阿哲却只是怯怯地摇了摇头,我只好叹口气放下拨浪鼓。
陈云先又开启了冷嘲热讽模式:“你当阿哲是三岁吗?这种东西怎么会看得上要。”
我见阿哲嘴唇动了动,似是要解释,最终却又把头轻轻垂了下去。
我有些不甘心,又拿起一个竹蜻蜓,还没问,阿哲却又摇了摇头。
我听到后面的陈云先又嗤笑了一声。
我有些恼了,问也懒得问了,拉起阿哲便走。
阿哲显然察觉到我的不悦,神情甚是惶恐,紧紧咬着嘴唇,有些手足无措。
看到他这副模样,我心顿时便软了下来。
另一张已经模糊的面庞浮上脑海。那个小孩曾经也是这样怯怯地咬着嘴唇,用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紧紧盯着你,失落时会将头低垂下去。
第十三章奸商
我轻轻拍了拍阿哲的肩膀,放缓了语气道:“没事,喜欢什么慢慢挑!”
阿哲终于也带着哭腔开口了:“阿哲不能要的!爹爹说过,这次随道长出来,什么东西都不能管道长要!”
我愣住,随即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行至一个小摊前,陈云先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扭头,便看见阿哲的目光在街边一个小摊上流连了许久。
小摊很简陋,一个老爷爷正拿着一把勺子,舀了半勺糖,往案上浇出一个稍显复杂图案,仔细分辨,依稀可看出是个“齐天大圣”的模样。
我走上前便要掏银两。
他不过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我记得小时候,有什么想要的只说便是,不管三七二十一躺在地上滚两圈,若爹爹不买,偷了抢了,也是要弄到手的。
却听身后陈云先轻咳一声,转头,便见他对我摇了摇头。
我叹口气,攒紧银子的手终是伸出去又从善如流缩了回来。
“阿哲,歇会儿吧,贫道老腰都要走断了!”我故作痛苦地哀嚎一声。
阿哲立刻听话地停了下来,看向我的眼神中带点关切,但红扑扑的小脸庞却暴露出他心底的雀跃。
我微笑:“歇会儿吧!歇会儿再走。”
阿哲遂听话地点了点头。
目睹那个老爷爷将“齐天大圣”制作完成,浇上最后一缕糖汁的时候,我拉起阿哲的小手:“走罢!”
他恋恋不舍地望了一眼小摊,小手攥紧我的衣角。
集市的尽头很快便到了,一个买马的商人倚在街角打盹。一路过来终是什么也没买,可停留的那几分钟,我看到阿哲眼中折射出温热的光芒。尽管不消多久,那个“齐天大圣”便会被另一个与阿哲岁数相仿的小孩笑着闹着买走,但至少那几分钟,看着阿哲眸中浅笑,我只觉分外安心与满足。
街角那商人察觉到有人走来,将眼睛张开一小条缝,朝缝里瞥了我们两眼,便又闭上眼睛继续做他的春秋大梦。
直到我们站在他的几匹马前张望了许久,他这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
贫道素来不喜以貌取人,然而看到他那张十分生动的脸时,脑海中还是浮现出一种动物——黄鼠狼。
不得不说,这副面相,不去唱白脸着实可惜——高高的颧骨、小小的眼睛、尖尖地下巴。随即我却又有些同情,想必若是这附近哪家的鸡呀鸭呀丢了,恐怕大家第一个想到的只会是他!
所幸黑锅的重量似乎并没有压弯他的腰,他挺了挺瘦削的身板,换上一幅笑脸道:“两位爷,可是看上了小的的马?”
我点了点头,故作老成:“你这马,怎么个卖法?”
“黄鼠狼”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道:“二位小爷,这还是第一次买马吧!”
这不难看出来,我点了点头。
“既然是第一次,我也不喜欢欺负生人!实价,七十两!”
那商贩笑得恳切,话说得倒也冠冕堂皇,可看那那副奸佞的面相,我总觉着有些不靠谱。
这种时候,以我多年的经验,缄口不言才是良策!于是我只是高深地摇了摇头,不说话。
事实证明,我这招实在是屡试不爽!“黄鼠狼”有些急了,觍着脸“嘿嘿”笑了两声:“行,行,想不到二位倒不是外行人!这样吧,五十五两,小的这也是小本生意!马这种东西呐,寻常人家也买不起,几天也就这么一趟生意,大家都将心比心,如何?”
罢了,又毕恭毕敬唤了一声“道长!”
我很是受用,伸出一根指头,在他面前晃了晃,眯着眼睛斩钉截铁地道:“一百两,两匹!”
那商贩愣了一下,随即面露痛色。脸青一阵,白一阵,来回思忖了许久,却始终不肯说话。
我笑着道:“老板,你可想好了!错过了我们的买卖,兴许你的下一趟生意便不知几天后才会来了!”
那商贾闻言,又是踌躇了一阵,终是一咬牙:“成!”
我顿时心花怒放,十分自得。贫道杀价的功夫,果真不是盖的,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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