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尤涅斯突然举刀挑起西利亚的下巴,刀尖瞬间刺破了皮肤。
“你早知道有这么一天的,为什么要背叛?”
西利亚被迫仰起头,鲜血顺着咽喉落到领子里,牙关几乎都在发抖:“尤涅斯……尤涅斯!”
那声音中的仇恨几乎满溢,他右手猛然从桎梏中强行挣脱,一把紧紧抓住刀刃,鲜血顿时顺着掌心流了满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尤涅斯脸色骤然一变,瞬间好几个人都没拉住西利亚,少年徒手抓着刀刃猛然回身,一把就割断了身后武士的喉咙!
“拉住他!”高阶武士齐声大吼,尤涅斯驾驶龙骑飞身而下,然而还没扑到西利亚面前就被横飞而来的龙骑“呯!”一声撞飞了出去!
那一幕简直让人眼花缭乱,在暗星武士的包围中西利亚纵声怒吼,声音尖厉直上云霄,十数台龙骑闻声而动,同时一齐甩掉驾驶员往高空飞去,继而猛撞在一起爆炸了!
火光将太阳都反衬得黯然失色,暴雨般燃烧的碎片从滚滚黑烟中倾泻而下,所有人都大吼着四散开来。尤涅斯在沙地上滚了两圈后一骨碌爬起来,举刀向西利亚扑去,却被迎面一把掐住脖子,瞬间重重按在地上!
“你他妈的!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
西利亚几乎疯狂,只顾着死死掐住尤涅斯,连背上被人连砍两刀都没有觉察。直到第三刀时他被人横里一撞,这才猛然喷血倒下!
尤涅斯狂咳着飞快爬起来,一把拎起满身是血的西利亚,怒道:“你这叛徒——”
话音未落便被一架凌空而来的龙骑当头撞倒,狼狈不堪的滚下了沙丘。只见那龙骑将西利亚当空一捞,流星般掠向不远处无头的尸身,紧接着西利亚伸手抓起黑金长枪,一把捧住他老师的人头,紧紧抱在怀里。
“——暗星堂!”龙骑倏而远去,只听西利亚尖厉的叫声远远回荡,带着血气撕裂每个人的耳膜:“你们注定灭于我手!死无全尸!暗星堂——!!”
之前海因里希听艾德娜的描述,以为西利亚在老师死后立刻回联盟组成了光耀军团,从此练兵黩武要向暗星堂报仇,但现在才知道不是这样。
少年西利亚在沙漠深处安葬了老师,跪在简陋的石头墓碑前哭了整整一天一夜;随后他搭了个草棚,竟然就这么住了下来,开始守这个小小的坟墓。
这里风沙极大,食水难寻,西利亚便依靠那柄黑金长枪以狩猎沙蝠为生。每天早上他都要挑着水桶去很远的地方寻找古井,白天趁着强烈的日光硝制沙蝠皮,偶尔傍晚时分有商队经过,他就用这些皮交换一些日常用品。
这些记忆琐碎而平淡,而海因里希却能感觉到西利亚心态上的悄然变化——随着日复一日重复的劳作,他内心深处仿佛有什么东西真正稳定下来了,浮躁和戾气都渐渐褪去,青涩尖锐的棱角被悄然抚平,仿佛粗糙的琥珀被时光反复打磨,最终泛出温润而细微的光。
往来于大漠的商队也渐渐注意到这个孤身守墓的年轻人,有关于他的传说总是笼罩着一层神秘而旖旎的色彩。最终有一天,一个商队首领在交换完货物后,突然拉住西利亚的手,诚恳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西利亚摇了摇头,轻轻抽回手。
商人首领非常失望:“但是为——为什么?”
“因为我还有其他事要做。”
西利亚微带歉意的看着他,那一刻海因里希发现,他眼底深处的邪性竟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平和、坚定和无可动摇。
商队首领的话就像一个契机,标志了一件重要的事情:西利亚已在墓边守满三年了。
这是沙漠旅人的规矩,老师死后学生要守墓三年后才能离开,这些在大漠中旅居、狩猎的人们每一代都是这么过来的。而这条规矩看似严苛没有道理,实际上却是前辈们对后人最后的庇护和约束——沙漠中争杀甚多,强大的老师死后往往留下弱小而又满怀仇恨的学生,如果没有强制守墓的规矩,学生们可能立刻就会动身报仇,最终往往是白费性命而已。
当然也有人满怀强烈的复仇欲,在守墓期间勤学苦练,一朝期满便立刻下手复仇成功,成为大漠深处流传的佳话——然而放在西利亚身上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他只是个孤身居住在沙漠中的年轻人,面对的却是纵横远星系数百年、连联盟都束手无策的强大恐怖集团暗星堂。
那天傍晚当商队再次经过时,远远就看见草棚被付之一炬,燃烧的大火和千万里连绵不绝的夕阳熔合在一起,老远都能看见飘扬的黑烟。商队还以为草棚遭了沙漠强盗,然而急匆匆赶去一看,只见那个年轻人静静的站在大火前,裹着粗布披风,手提黑金长枪,闻声回头向他们微微一笑:“我要离开这里了,能用你们的商船捎我一程吗?”
商人们面面相觑,最终首领担忧问:“你要去哪里?”
“联盟。”西利亚顿了顿,说:“联盟首都蓝汐星。”
少年加文·西利亚出走二十年后,终于再次回到了联盟的政治军事权力中心。
同年他被任命为少校,驻留首都担任护军;次年基因工程专家们鉴定他危险性已小于正常值,身体各指数都超出预期,于是被任命为中校,派往战场担任中级指挥官。
这段时期频繁爆发的小型战役加速了西利亚的升迁之路:第二年开春,周边小国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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