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给在场众人。我不好不写,便随意应付了一番。
待到在场众人都已完成,放入盒中呈到皇帝面前。他一一看过,最后拣出一张道:“朕觉得这一篇最好。尤其是这一句‘清虚染白鹿,莹莹似生辉’,当属其中最佳。”
晓丞相道:“陛下已有决断,这有‘清虚染白鹿,莹莹似生辉’一句的诗,是哪一位写的?”
我听到那“清虚染白鹿,莹莹似生辉”时就已怔住,没有回应。晓丞相见无人应答,就又问了一遍。我知躲避不过,就顺手将身旁的一位公子哥儿推了出去。
那公子哥儿踉跄了几步,慌忙在庭中跪下了。皇帝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终公子。令郎这般才华,终尚书真是教子有方。”
人群中一穿尚书官服的人忙称了几声惶恐,皇帝挥挥手叫他回去,接着道:“终公子此诗写得甚妙,且说说是因何而作吧。”
姓终的公子哥儿支吾了几声,说不出来。我在心里叹了口气。果真是个蠢才,送上门的机缘,随口胡诌几句不就行了么!倒要让我劳这个辛苦!
皇帝似笑非笑道:“终公子怎么了?刚写的诗便忘了?”
那小子趴在地上哆嗦道:“我……诗……”
皇帝敛了神色道:“这诗,当真是你写的?”
终公子未来得及说话,南太师道:“是臣的不是,今日来了这么多人,却偏选了个小院子。叫终公子没仔细脚下,给人挤出来了。”
众臣笑一阵,皇帝的神色有所缓和。我不禁要感叹一句,狐狸还是老的刁。
第11章除待诏
南太师对终公子温和地说:“你且退下吧。”待他叩了个头退下去,又接着道:“陛下皇恩浩荡,欲嘉奖贤才;作这诗的是哪一位,还请出来吧。”
我已打死了主意不出去,有了终公子的前车之鉴,那些个蠢蠢欲动的人也没了这个胆子。一时间,庭中静默非常。
晓丞相道:“陛下,看来这位写诗之人的性情十分淡泊,倒让臣欣赏起来了。”
我听得心里咯噔一下,果然听到谢临渊道:“哦?如此,朕就更要见一见了。去,再取纸笔来。刚才写过诗的,都到朕面前来把这首诗誊抄一遍。这字迹颇有几分风骨,也不难辨认。”
我抬头对上嵇穆远的目光,心里知晓在劫难逃,只能默默叹了口气。
我原打算等众人散到了这步田地,再无他法,只得几步走入庭中,弯腰一揖。
“回禀陛下,此诗,是草民做的。”
庭中一时无话。只听皇帝笑道:“你终于愿意现身了,倒让朕好找。”
南太师不说话,只呵呵地笑。晓丞相问:“这位公子面生得很,不知是哪位大人府上的?”
我不抬头,只说:“草民风不识,是嵇大将军的表侄。”
晓丞相呵呵一笑:“难怪,永怀一代儒将,后辈也是不凡。”
谢临渊道:“嵇将军平四海解朕外患,是勇将;晓丞相安九州守朕江山,乃贤相。二位皆为朕之肱股之臣,国之柱石也。”
二人行礼称愧,众臣又一阵高呼万岁。待他们表完了赤诚之心,皇帝才接着道:“朕已有言在先,今夜得头筹者,有赏。你若有什么想要的,但说无妨。”
我轻轻一扯嘴角,抬头笑道:“草民今夜见了世上最奇美之仙兽,不禁为之倾倒;若说有什么想要的,旁的也没有,只有这白鹿角上的五色石流光溢彩,幻美非常;草民想要的,便是此物了。”
南太师微微一皱眉,晓寒轻也没了笑意。南太师瞟一眼沉默的皇帝,看着我淡淡道:“风公子,此举怕是有失妥当。”
谢临渊道:“联为天子,自无戏言。吩咐下去,明日就叫工匠来凿下五色石,赐予风卿。”
闻言,我愣了愣。
我原本只是想叫他们觉得我是个恃才而骄的狂妄之徒,不堪重用,给些金银作赏赐也就罢了;不想皇帝竟真要将五色石凿下来给我,倒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南太师刚开口说了个“陛下”,皇帝便笑着道:“太师不仅为朕寻到了仙兽,还为朕找到了位贤才,朕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太师了。”
南太师躬身道:“此乃臣的本分。”
皇帝点点头:“传旨,封风不识为文待诏,琼林院仕职。”
我领旨谢恩。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圈子,最后又转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我收拾包袱到琼林院报道。昨夜嵇一苍与满不亏连番来质问我,一宿都不得安宁。嵇穆远却没说什么,只叫我谨慎行事,勿要妄为。
昨晚回了府,嵇一苍在我房里走来走去咬牙切齿地道:“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你这般的身份,不躲着却还要出风头!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答应带你去!”
等他愤然离去,满不亏从房顶上下来看着我叹了口气,意味深长地道:“风兄弟,你说我该怎么在江湖上说?”
我说:“你就说我死了。”
约摸四更天时,我收拾了包袱从嵇府的后墙翻出去,一落地,正撞在一个人身上。定睛一瞧,不是别人,却是羌朔。
我于是笑道:“许久不见,羌大人可还好?”
琼林院自今皇登基以来,只有两人曾在此任职,一个是我,另一个也是我。此前居住在宫中,也不是没进过皇帝的书房,却是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被人领进去的。
羌朔只说了句叫我在这儿等着就走了,我就安安静静本本分分地等着。茶还是以前的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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