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渐渐升上头顶,然后又一点点西斜,没入山巅,在天边镶上一道火烧的金缎。
在草地里经过漫长的行走,终于在一声慵懒的猫叫后,小黄鸟猝不及防和一双琥珀似的猫眼对视上。
胖墩墩的野橘猫看见小黄鸟,喉咙里兴奋的咕噜起来,轻盈的一个跳跃来到了小黄鸟面前。
小黄鸟一愣,立刻横过它的树杈小拐杖挡在身前,
野猫咕噜着凑过橘色的鼻头嗅了嗅小黄鸟,眼珠露出淡淡的疑惑。
它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小黄鸟,把小黄鸟舔的半个身子都湿漉漉的,收回舌头咂摸一下,竟然尝到了自己的猫毛味道。
于是,野猫蹲坐下来,沉思了起来。
小黄鸟抬头看它一眼,见野猫没有反应,就收回拐杖继续走。
刚走一步,野猫忽然叼住了它,飞奔着在草丛里几次起伏,眨眼就回到了自己窝里。
野猫把小黄鸟丢进窝中,爪子按住小黄鸟的后背,仔细舔着它的脑袋。
它不知是猫眼昏花,还有因为猫毛的味道,竟将小黄鸟当成了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fēng_liú有的野崽,按着小鸟好一顿的舔。
小黄鸟身上有伤,挣扎不得,只好默默蹲在猫窝里,任由此蠢橘将它快舔秃噜皮了。
它逃不出猫爪,只能让自己试图蹲的舒服一点,小屁股扭了扭,将下面一直搁着它的东西挖了出来。
正要丢出去,无意一瞥,发现竟是自己寻找了一天的小鸟蛋蛋。
小鸟蛋蛋浑身热乎乎的,散发着橘猫身上懒洋洋的暖意。
小黄鸟抬爪,轻轻敲在蛋壳上,凑到壳边听里面的回声。
低沉浑厚中夹杂着一丝清脆。
......
这是熟还是不熟?
算了,反正它也听不出来,找到就好。
小黄鸟抱着它的鸟蛋呆呆坐在胖橘身上,隔一会儿看看天空,再看看鸟蛋。
他其实没有不认得他们,只是他失去了神力,不能幻化成人,也不能与人交谈,空余下一股延绵的记忆存在他的脑海。
他现在只是个寻常的小鸟,那些记忆对他而言有什么用。
灵江抱着鸟蛋,想起那日殷成澜说的话——所以只能是宠物,仅此而已。
心里一阵涩意。
他连命都可以不要,那人怎能介意他只是鸟呢。
默默抱着鸟蛋,向后载到柔软的猫肚子上,把鸟蛋重新塞进猫肚下,看见猫肚皮上疤瘌不齐的猫毛,还特好意思的嫌弃了下。
怎么毛都长的不齐呢,欸。
他的小翅膀一动,灵江侧头,看见刚刚塞进去的蛋露出了一个尖尖的头。
好像在偷看他。
灵江道:“啾啾啾啾,啾啾啾啾啾。”
看什么看,孵你的蛋去。
蛋蛋不会说话,好奇的往他那边滚动。
灵江道:“啾,啾啾啾啾啾。”
烦,跟你爹一样。”
鹌鹑蛋不动了,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胖橘猫睡了一觉,折过来脑袋把鸟和蛋都舔了一遍。
灵江抹了一把口水,看见蛋蛋湿淋淋的,泛着光,他意兴阑珊的给蛋蹭了蹭口水,用只有鸟能听懂的声音自言自语的啾道:“给你生了个这么漂亮的蛋,竟然还嫌弃我以后只是鸟了,还真是该挨揍了。”
想到这里,灵江顿了顿,忽然低头啾道:“你也这么想的吗?揍他一顿?”
蛋什么都没说。
蛋默默散发着莹润的光。
灵江小黑眼里精光一闪而过,他那个还没核桃大的脑子已经刀光剑影一片腥风血雨了。
他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蛋也生了,命也给了,鸟也被睡了,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他嘴上没说,可殷成澜欲语还休不正是这个意思。
灵江心里极不是滋味,他看着一边是蛋,一边是小拐杖,想到,不如先让他解毒,解完之后打死吧。
神医谷里,唯一一棵桃树镶嵌生在山谷的崖壁上,此时满树娇嫩的花苞从露水中日益长大,淡淡的粉色拢着一苞艳丽,准备择良日开遍山野。
殷成澜醒的那天,悬崖峭壁上的桃树飘下来一片花瓣。
初春的阳光从屋外照进来,暖黄的曦光里,严楚用银钩针将他扎成了刺猬,然后再一根一根带血的拔出来,坐在床边仔细研究从他骨头缝里带出来的血还含不含毒。
他说了一句:“再服几贴,就能彻底解毒了。”
一旁胡子拉碴的连按歌这才松了一口气,忙走进屋子,将前几日飞鸟送回来的急信递到殷成澜手里,让他处置。
“山月禅师的信已经到帝都,只需爷一声令下,即刻便能送进宫中。”
不是他不心疼主子,而是事到关头,时间不多了。
殷成澜身着白色xiè_yī,墨发披了一肩,手里捏着一摞待处理的书信,抬头缓缓环视四周:“灵江在何处?”
连按歌眼珠动了动,抿着唇不说话。
见他这副模样,殷成澜心里发凉,厉声道:“他在何处?”
连按歌无法,只好拿了件大氅披到他身上,去取了轮椅。
神医谷的院子没有假山和流水,只用红色砖墙在房前圈了一圈空地,然后空地摆上一副石桌石椅,就算是个院子了。
院子里常铺了满地需要晾晒的药材草根,风一吹,荡漾着一股淡淡的清苦,与世间所有滑腻的水脂香粉相比,有种遗世独立的孤傲清高。
这天,春日的阳光暖洋洋的,原本晾晒药材的空地多了一只三尺方正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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