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非这两个月来习惯了他的沉默,倒也没指望他回答,自动补上了刚刚没说完的话“回家了...”
说话期间,目的地已经到了;顾英停下了车,先将顾屿非扶了下来。
前方陶教授领着众人迎来,顾英因为手头还有不少事,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顾屿非跟顾英道完了别,一下车就兴致勃勃的叫着一圈小弟。
他看着凑到面前的圆胖子,没忍住拍了拍他的狗头。
“二蛋,几日不见你这肚子长的可忒快了。”
“得有5个月了吧。”
陈圆p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屿非有些高兴,拉着骆东升率先进了屋。
关门之际,林一一疑惑的看着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陶教授:“教授,您怎么不进来。”
陶教授望着远方,突然开口:“一一,你看,要变天了。”
林一一探头看了看碧蓝的天空,摇了摇头:“没啊。”
陶教授回过身来,意味深长道:“快了。”
“哦...”林一一似懂非懂。
作者有话要说:
嗯。回乡了~
第51章放荡不羁葬爱三少20完结
人,是个很奇怪的物种,他可以坚强到坚不可摧,也能脆弱到一碰就碎。
就像活着,活着即是简单的,同时又是不简单的。
生活当中处处存有温暖,亦有躲藏在黑暗中的阴暗;它们可以离得很近,也可以离得很远。
骆东升无数次的想过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吃饭、睡觉还是早晨起来打套太极。
直到突发的意外来临,他才意识到,生命的意义其实是活着。
因为只有活着,才意味着我们随时都可以重新开始。
他曾觉得回忆是一个人不可缺少的部分,但,现在他却觉得自己错了。
很多东西,或许应该被埋藏在过去。执意挖出来的,真相未必是想要看到的。
昏迷的5天对于骆东升来说就像一个悠长的梦,长久到足够过完一生。
有时候记忆似是条长河,漫长的人生承载其中。
有的飘远了,有的搁浅了。
在那里,骆东升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他看着自己出生在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路享受着宠爱长大,年少时的轻狂叛逆,是他炫耀的资本。
少年的天不怕地不怕,狂妄自大唯我独尊随着岁月慢慢被磨去了菱角。张狂成了过去式。
他曾梦想当个铁骨铮铮的军人,但意外的是他选择当了医生,且是..神经科医生。
他其实也说不出来为什么,就仿佛上天指引,不知不觉的就那么做了。
毕业后,他遇到的第一个病人,是个男孩。
一名多重人格分裂的患者,他叫..顾屿非。
那年男孩19岁,骆东升22岁。
从青葱年少到弱冠之年。
8年里,顾屿非一如初见。
19岁的他是懵懂的,20岁的他也是懵懂的顾屿非从未改变,时间的流逝在他身上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仍旧年轻姣好,没有一点瑕疵的容貌是上天给顾屿非的馈赠,其代价却是停留在原地的心智。
表面看时间仿佛将他遗忘了个彻底。
但事实更像是顾屿非沉迷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19岁之前的人生成了他的枷锁。
一道越不过去的鸿沟。
顾屿非18岁那年,父母双亡,外公钟林海气急攻心之下永远都没有醒来,钟意更是早早被送去了国外。
没人知道那一年他经历了什么。
骆东升曾一次次的企图进入顾屿非的世界,却一次次的以失败告终。
骆东升就像一个异类,被顾屿非的精神世界本能的弹劾。
最终,骆东升别无他法,选择了自我催眠,忘却了自己的记忆;成了顾屿非精神世界里的一份子。
顾屿非的世界是丰富的,亦是荒芜的。
像是给自己画了个圈。郊外人迹罕至的大宅表象是个世外桃源,其实更像是束缚自己的牢笼。
仿佛这样他才是安全的。
所有人都以他自己的记忆为蓝本,或存在或凭空捏造,完完整整的过着他所认为的人生轨迹。
自欺欺人也好,逃避现实也罢。或许这是顾屿非想要的样子。
最困难的时候有最敬爱的长辈保驾护航,有最好的兄弟陪伴。
潜意识里顾屿非未曾不是渴望被救赎,只是现实事与愿违;可能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才会渴望,一旦沉迷便不可自拔。
哪怕,这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假象。
现实世界骆东升是见过顾英的。
是第一次送顾屿非来医院的那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往后,8年里,从未来过。
记忆回笼的那一刻,骆东升突然意识到,顾屿非似乎是将所有渴望和难过的颠倒。
互崽的钟老——早已离世的钟老
一心一意叫顾屿非大哥的钟意——早已远走他乡。
将顾屿非当做亲兄弟的顾英——8年不曾看望。
骆东升感到心疼,觉得自己选择将顾屿非拉出自己的世界会是种错误;因为对于他来说,现实远远残酷的多。
逃避,往往是因为承受不起。
当局者的痛苦,身为局外人从来都是无法感同身受。就算他是医生,但私心里骆东升是偏向顾屿非的。
毕竟8年朝夕相处,他就是颗石头也该化了。
***
醒来后,骆东升一度是恍惚的,犹如曼德拉效应;真真假假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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