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不会了。”
季然在被窝里瞪大了眼。
明明是很让人难堪的道歉,季然却不知道为什么,听懂了季成川的意思——他没看到内裤,也没有任何令人心惊的感情暴露,他只是不小心撞见他在自`慰而已,只是一个对孩子溺爱到没有底线的父亲,在安抚受惊的儿子。
他想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被子又被拨了下去,这次季然没有顽强抵抗,他心如擂鼓地暴露在季成川眼前,情绪崩溃让他额头都被汗湿了,根本不敢看季成川,余光里看见季成川的手向他的脸颊探过来,他才惊慌失措地望过去,季成川果然是一副与平时无异的神情,仿佛刚才的毫无情绪与内裤都是他的幻想一样,揩了揩他鼻尖上的鼻涕。
季然梗着脖子被他触碰,冻僵的心脏缓缓回血,他死死盯着季成川的眼睛,里头盛满宠溺、温和、与摸不着底的包容。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本能支使着他蹭了一下季成川的指头,很细微的一下,季成川的动作一顿,同样是细微到难以觉察的停顿,继续捏捏他的脸。
季然突然觉得活过来了。
他如同一个将被淹死的人抱住了一块烂木头,一点点重生的希冀都让他想要拼死抓住,他激动且天真地想,他只要像季成川这样,谁都装作没有发生,季成川就还会把他当成最宝贝的儿子,不会觉得他是变态,也不会嫌恶他,只要他们都不提这事就行了。
季成川哄了他很久,避开所有容易让人回想起刚才那事的词汇,季然忐忑着放松神经,被眼泪淹得发昏的脑仁涌上困意,将睡未睡之际,他听见季成川说还有工作要去书房处理。为他调了调空调的温度,又俯下`身凑近,季然以为他要亲自己,僵着脖子不敢动,季成川却只是摸摸他的脑袋,轻声说睡吧。
不知道是松了口气还是泄了口气,灯一关,季然迅速陷入梦境里。
第二天睁眼时他都有点佩服自己,昨天发生的一切都像梦一样——他甚至连做梦都梦见被季成川抓包,但梦里的他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没哭也没崩溃,而是嚣张的蹦起来冲季成川吼:我就是对你这么变态,我天天都梦见你压着我,梦见我被你……
他没好意思梦下去,急切地睁开了眼,暗骂自己不知廉耻。
季成川已经不在了,昨天他是什么时候上床睡觉的季然都不知道,床单被他翻腾得乱七八糟,也看不出个痕迹。内裤也不见了,不知道被季成川收去了哪,季然一想到上面的东西就头皮发麻,实在没法想象季成川拎起它的时候是什么心情。他庆幸一睁眼的时候他已经不在了,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第一句话。
他洗漱下楼,阿姨和林素在包什么东西,闻声看过来,季然吓得眼皮一跳,生怕从她们眼里看见异样的情绪,幸好没有。随即他又想,季成川不会过了一夜改变主意,不愿意理他了吧?
他赶紧否定,心说不可能,季成川不舍得。
他心神不宁,终于挨到季成川回家,阿姨在楼下喊开饭,他又缩在卧室不敢出去,心口一跳一跳的。
过了一会儿,门被敲响了,季成川推门进来,挑着眉毛问他:“怎么不下去吃饭?”
没变。
季然脸一红,关上电视爬起来,缩着脑袋往外走。走到跟前的时候,季成川很随意地说:“空调修好了,今晚就可以回房间睡了。”
季然猛地抬起了头。
他睁大眼皮看着季成川,狠狠咬了咬嘴唇,不等季成川再开口,他先听见自己尖锐的声音,像铁钉划过生锈的玻璃,颤巍巍地问:“你嫌我了?”
第72章
李鹤阳被他妈拽出去遛弯,大夏天的傍晚在公园里一通乱钻,被蚊子咬得上蹿下跳,趁他爸妈又在拌嘴,喊了一嗓子就往家跑,听他妈在身后冲他爸抱怨“儿子都被你烦跑了”。
刚到家楼下,手机响了,他把冰棒叼嘴里,三步并作地往楼上跨,夹着手机喊:“鸡崽儿?”
“你在哪呢?”
“家呢,干嘛?”
那边不做声。
李鹤阳”喂“了两声,以为是信号不好,正举着手机左右看,一转弯,家门口站了个人,他脚底没刹住闸,差点撞上去。
“哎哟我……”仔细一看,可不就是正跟他通着电话这位么?“你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李鹤阳哗啦啦掏钥匙开门,“我跟我爸妈出去遛弯了,幸好跑回来了,不然你不定等到什么时候。”
“进来吧。”他打开灯,季然惨白着一张脸,曝光在他的视线里。
就在一个小时前,十五岁的季然经历了他活这么大以来,最惨烈的一次崩溃。
“你嫌我了?”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还是清醒的,除了声音有点颤抖,那点颤抖又随着声道扩散到四肢。
把什么都不管不顾扯出摊开说明白,是小孩子的做法。季然的提问让季成川皱了皱眉,这纯粹是面对棘手问题时下意识的反应,季然却因为他这个反应,整个人像火山一样喷发了。
“你嫌我恶心?”
他脸蛋通红,眼圈要烧起来一样,里头溢满了不堪、愤怒、羞耻、痛苦,每种情绪都浓烈到足以凝为实物,迸射在一个十五岁少年的眼里,让人胆战心惊。
“然然……”
季成川呼出一口气,他看上去在极力压抑什么,声音低沉,季然咬着嘴唇瞪他,其实只要季成川一句否定,他就会扑进他怀里嗷嗷大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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