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他是内贼,最后死得七零八落。既然定情信物没送到我手上,所谓的告白也是不存在的。那么我还是一条响当当的钢铁直男。
那就好。我顺着自己的胸口,傻笑起来。做梦不要紧,做梦梦见自己的剧本也不要紧,但是做个梦突然弯了那就损失大了。
我还没笑完,钟伯琛突然又凑了过来。我慌忙把他推了回去:“有话好好说,你离这么近干嘛!”
钟伯琛顺势坐回原处,波澜不惊地说了句:“是微臣僭越了。所以殿下是装疯,对吗?”
“我也不知道。你就当我是真疯了吧。”我又往后缩了缩,离他更远些。
钟伯琛是我剧本中的主要男配。人设就是位忠心耿耿,才华横溢的丞相。奈何男主不开眼,为了达成李擎‘一统天下’的春秋大梦,把钟伯琛给害死了。临死前钟伯琛向男主表白了心意——原来他一直喜欢男主。
眼下这位很可能把我带弯了的老哥就在我身边坐着。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自己的处境有点危险。于是我将被子搂在怀里当成防御盾,然后继续打量他。
钟伯琛一直不说话,萧萧肃肃地坐在那儿,散发着如同远山寒松一般的清冷感。眉如墨目若秋,正应了那句“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
我转不开眼睛,心里浮出一抹淡淡的疑虑:“我怎么就放着这位老哥不要,看上李擎那缺德玩意了?”
这问题在我脑子里转了半圈,也没寻思出个所以然。旋即我又自我否认道,岑越是剧中的人物,他喜欢谁还不是我一笔带过的事儿吗!哪儿有逻辑可循。然而我又昏昏沉沉地想起来这当人质的五年,那太子李擎好像对我挺好的。别人都或多或少地对我冷眼旁观,唯独李擎没少关照我,让我不至于过得太难堪。
可是李擎是怎么对男主好的,这段故事我并没有写进剧本里头。那么我脑子里这些个回忆杀到底是打哪儿来的?我现场构思的吗?
或许是我的思绪太长了。钟伯琛探究的目光在我脸上巡视了几个来回,终于忍不住再度开了腔:“一会儿殿下见了群臣,万万不可多说。眼下事态复杂,殿下...请优先保全自身。”
“怎么个复杂法?”我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饶有兴趣地眨了眨眼。
钟伯琛打旁边的一小方茶桌上拿起茶壶,又给我倒了杯热水。我端在手上暖手,并没有喝。他也没强求,慢条斯理地讲述了起来:
“殿下可能有所不知。崇王谋逆,被魏承将军镇压后,逃至南方。以桉河为界限,与我等对峙。国分两家,崇王为南朝廷,我等为北朝廷。眼下太后垂帘听政,瑾王辅国。”
我没有多大的惊讶。这桥段在我的剧本里写的还算明白。崇王乃我的大哥,本应当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奈何我们的老爹——先帝爷死在疆场上,没来得及留个白纸黑字的传位圣旨就咽了气。而我的老娘,也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决心推自家小儿子——我的六皇弟瑾王当皇上。
老娘不退步,非说她家嫡皇子才是继承人。大哥又是个暴脾气,正面指出我皇弟涉世尚浅,老娘她就是想把皇弟当傀儡,自己个儿则是窃国的女皇。双方一言不合就开打。我方占了赞成票的大部,而魏大将军这位关键人物站在了我们这边。在形势急转直下之际,大哥干脆带着兵跑了,画了个‘三八线’,大有要耗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其实大哥那边还算好办。”我沉思了片刻后自言自语道:“大哥他虽然决心与母后死磕到底,不过终究只是因为意难平。他的为人我还算放心,不会做那种背后捅刀子的事儿。我唯一担忧的是外贼。不知...突厥那边有什么动静?”
钟伯琛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复杂,说不上来是喜是忧:“殿下身在异国他乡,还挂怀故土。微臣深感钦佩。突厥最近异动频繁,三月前破了寒谷关。嵇鸥将军守关战死。魏将军殊死一搏,这才将寒谷关给打回来。”
“打回来就好。”我摇头叹息。我这国家最大的外敌就是突厥部落,以‘阿史那喆矣’首当其冲。这位阿史那是个阴险狡诈的主,趁着我方内乱,没少找麻烦。北五关以寒谷关和铜戈关为最外头的双关。一旦破了半边,那突厥就踏入我们国门了。到时候则是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马车突然呼噜停了下来。一人挑起布幔沉声道:“殿下,丞相大人,刚刚有人报,宫门外太后娘娘携瑾王殿下等候。是绕过去还是正常走?”
“正常走。”钟伯琛挥挥手。那人退下,马车启行。我砸吧着嘴儿品出点不同寻常:“我老娘跟我老弟在外头等我?我是不是得下去拜拜我老娘。”
“不必。殿下身上有伤。”钟伯琛拒绝得很干脆,突然又起身坐在我身边,不动声色地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佩剑。我愣了一下,嗤笑出声:“文臣带剑犹如附赘县疣。你又不会武功,难不成拿剑去砸我老娘?”
“微臣不敢。”钟伯琛忽然笑了,双眼微微弯成一轮新月:“只是微臣会保护好殿下的。”
我打了个哈欠,扯着他的肩膀坐了起来:“没必要的。我老娘又不会当众砍了我,除非她不想让她家小儿子活了。你们接我回来,无非是跟我大哥一个心思,不愿意让我老娘这个心比天高却智无四两的太后娘娘乱了朝纲。兵权在魏将军手里,不在瑾王或者太后手上。而魏大将军又与你交好,也就是说,真正掌握朝廷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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