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寡淡的灰眸,半披在肩上的衣袍和周身萦纡的烟雾,不知怎么想到了传说故事中在黎明破晓之前灰飞烟灭的鬼魂。
“我要回到一个地方。”他平静地解释,“那地方很远,所以只能一点点转移过去。”
和墨潋的空间转移一个性质?只是过程更漫长?
“是哪里呢?”颜凉子在他面前坐下,小声问,“妖界吗?”
“比妖界远一些。”
颜凉子挪到他身边,抬起头望着他挺拔的侧脸轮廓:“你不用这么急着离开,我没有支走你的意思。”
“我知道。”他回答。
所以还是非走不可吗?
颜凉子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按着脸颊揉了揉,尽量把不好的情绪从脸上清除干净,重新恢复笑容后,换了个话题:“能让我看看你那只手吗?”
墨梨放下烟杆。
颜凉子立刻抓住他空出来的手,好奇地端详着。那只手就像冰雕一样,质地干净,光线透过有微微的折射。
墨梨突然说:“凉子,抬起头,看着我。”
她茫然地抬起头,隔着游蛇样的烟雾,对上墨梨肃冷的脸。
“把脸鼓起来。”
颜凉子不明就里,还是照做了。
墨梨伸出另一只手,在她鼓起圆润弧线的苹果肌上捏了捏。
“你干什么……”颜凉子扭了扭头,喉间像是含了一团湿润的棉花,吐出来的字句含含糊糊的,很像猫被欺负后发出的咛叫。
墨梨还在专心致志捏着她的脸颊。这么做并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觉得颜凉子抓着他的手好奇把玩的模样像极了磕松子的松鼠,对于饥肠辘辘的爬行动物来说时可口至极的点心。不想办法疏解一下欲念,他真的会克制不住将她一口吞下去。
颜凉子只能让他在自己脸上为所欲为。
半晌,她问:“你会时常来做客吗?”
墨梨漫不经心地回答:“然后让你们在我面前恩爱?”
“不是……”颜凉子头疼地否定。
“抱歉。”他松开她的脸,轻柔地用手掌捧起,“我不会来的。”
“为什么?”
“因为是很远的地方。”
“你到底要去哪里?”颜凉子突然不安起来,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袖。
对于拥有强大妖力的墨梨来说,怎样的地方才能阻碍住他?那样的地方真的存在吗?
墨梨捧着她的脸,拇指摩挲着她的嘴唇,就像抚摸着一朵刚刚绽放的花那样轻柔,指纹清晰又缓慢地镌刻在其上。颜凉子望着他时,一下子又感受到了五千年时光的厚重。
“回到我的时代。”他平静地说,“四千年后的未来。”
“什么?”颜凉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来自未来。”墨梨又重复了一遍。
“未来?”颜凉子愣愣地抬起头,抓住他捧着自己脸庞的手,冰冷的温度从掌心一直扎进血管,“那你和墨潋……?”
墨梨阖了阖他那双深灰色的眸子,回答:“如你所想。”
颜凉子一下子低下头,脑子整个乱成一团麻,比得知自己真实身份时还乱。
无数佐证掠了过去。很多事情就像被都尽灰尘的陈年画布,骤然清晰。
比如他们为什么那么相似,比如墨梨为什么对她那么了解,比如墨潋为什么对她和墨梨的关系没有表现出太大不满,她一直以来那是蛇类对待配偶时的某种习性。
印象最深的却是林檩和她在某次闲聊中说过的一句话:
蛇类怎么可能有双生子?
她一直以为那是句玩笑。
一语成谶。
“凉子?”墨梨叫了她的名字。
“那你……”颜凉子抬起头,用湿润的眼睛望着他,“为什么要回到这个时代?”
墨梨重新拿起烟杆,轻轻抽着,星子在烟锅里明明灭灭,像无数困乏的眼睛。
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他才开口,不知是不是烟火的缘故,他的声音又轻又哑::“想看看你。”
颜凉子想问原因,声音刚酝酿到一半,就无可奈何的泄软在喉腔里。
答案如此明显。
墨潋告诉过她,她的生命受全体人类存亡的影响。人类迟早会灭绝,但墨潋却是永生不死的。
这是横亘在他们之间永远的、无法调和的矛盾。
火车沉默着向前爬,爬过花与树,在某一刻晃荡了一下,烟灰洒出一些来,像上帝打翻了他的星辰盘亮晶晶地落在桌子上,很快又熄灭了。
只剩下烧透的余烬。
颜凉子突然抓住他的脸:“那你就别走了吧。”
墨梨低下头,发现这个小姑娘一本正经地望着自己:“别走了。我和你,还有墨潋一起,我想办法适应……在各个方面。”
“凉子,这件事……”
颜凉子直接坐上他的双膝,搂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嘴唇,将一切话语都磨灭在唇舌甜蜜的贴合与缠绕间。没有烟味,只有一点清冽的涩香。
小小的包厢里,除了车轮碾过铁轨的声音从窗缝中钻进来,就只剩下啧啧的吮吸声和低低的喘气。
黑暗中,仿佛有什么受浇灌迅速滋长。
颜凉子从他唇上离开后,轻喘着抓住他的手,将衣袖捋上去,发现那种半透明的质感已经蔓延到他手臂上了。
“不要走了。”她重复了一遍,定定地望着墨梨看不出喜怒的双眸。
颜凉子咬了咬下唇,索性将手搭上领口开始解衣服。
衣服解开到胸口,露出内衣边缘装饰的花纹和被紧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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