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周自荣许多的村长。
其他人也因为出了周自荣这样一个解元而感到骄傲,虽然周自荣并不是他们大马庄的人,可到底也在他们这里读过书,因此分外热情地相送。
至于胡父和钱氏,他们每次出现在周自荣面前,想要索要好处时,都被周自荣用“嫁妆”两个字打了回来。女儿跟他们不亲,女婿又是这般精明的样子,他们就算出了嫁妆,往后两家人能亲密起来吗?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们也不敢跟周自荣闹,以周自荣如今的地位,他们敢闹一声,不等周自荣说什么,村长都能摁死他们。
三人顺顺利利地离开了大马庄。
只见罗衣没有跟王大林辞行,周自荣很是高兴。虽然罗衣不喜欢他,但她也不喜欢王大林啊!
这样一想,他高兴极了。
“娘子,你该跟大林兄辞行的。”等到离开安定城很远,再也没法掉头后,周自荣有些责备地看着罗衣说道。
罗衣忍不住笑了,侧脸朝他看过去,慢悠悠地拽了句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不辞行?没有关系,他们哪怕隔得再远,互相也会惦记对方。
周自荣的脸顿时绿了。他看着罗衣好整以暇的模样,深吸一口气,用力磨了磨牙,才维持住温柔体贴的模样。
然而罗衣看着他故作的温柔,神色渐渐淡了。
有一个人,容貌俊秀,丝毫不逊于他。那个人也很温柔,也会害羞,也曾经红着眼眶,目带怨怪地看着她。但那个人的每一丝情绪,全都是真实流露。
周自荣,全是装的。
他们就好像镜子的两面。一个真,一个假。一个剖开胸膛,是红艳艳的心。一个剖开胸膛,是乌黑无光的心。
罗衣本来就不曾被他迷惑,有了王大林的对比,更是永远也不会被这个人的故作温柔所打动。
一个月后,三人在京中安顿下来。
周自荣早出晚归,联络从前的旧识,以及拜访名师,为明年的会试做准备。
他虽然十分忙碌,却也没有忽视了罗衣,仍如往常一般温柔体贴。
出门之前会跟她说话,回来后也会到她跟前说一会儿话。哪怕没有什么可说的,他也会打了洗脚水,端到她面前,一边洗脚,一边说:“走了一天路,脚都痛了。”
他皱着眉头,用撒娇的口吻,跟罗衣说着生活中琐碎的事,就好似两人已是老夫老妻一般。
他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钱,租下一间地段不错的铺面,叫罗衣再把胭脂记开起来。
京中的物价和安定城那种小地方可不一样,寸土寸金的地方,租一间铺子,一年的租金都要六百多两。在安定城,都可以直接买一间小铺子了。
“娘子,我知道你不信我。可你放心,我自己能赚钱。你赚的钱,我一文钱也不要。”他抽了一天时间,陪着罗衣把做胭脂的原料买齐了,又跟她打了一天的下手,“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我可以被你信任的。”
他用行动向罗衣证明,他对她是真心的。
而他的这种种种细腻,处处体贴,很快被他的朋友们知道了。
“我说周兄怎么不肯刻印章,还当他是开玩笑,原来果然是为了嫂子。”一人笑道。
其他人不明,便问他:“怎么回事?怎么还扯上了嫂子?”
那人便笑道:“他怕嫂子写一封休书,盖上他的印章,把他给休了。”
他原是玩笑话,其他人也没有当真,只以为周自荣和罗衣的感情分外深厚,才害怕这种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并且这样郑重其事地防备着。
然而听到这句话的罗衣,却是挑了挑眉,想起被她存起来的和离书。
李氏不知道多少回偷偷翻她的东西,想找到这封和离书。原来,周自荣也惦记着?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春闱。
周自荣信心满满地出门去赴考。临出行前,他对罗衣说:“如果我金榜题名,重新用八抬花轿迎娶你,你会嫁给我的,对吗?”
“你考上再说。”罗衣微微笑道。
周自荣对她露出一个充满柔情的笑,然后出门了。
罗衣这才搬出针线筐子,裁布,配线,描花样,准备做一件男式长袍。
“呵,这时候知道对荣哥儿好了?”李氏见了,忍不住嘲讽道。
这一年来,李氏虽然看罗衣不顺眼,却碍于周自荣那里,十分的恶意压成了两分,很少找罗衣的麻烦。
但今日她十分紧张,何况周自荣又不在,她便不忍着了,朝着罗衣开起了嘲讽腔。
罗衣头也不抬,认真地裁着料子。
李氏嘲讽了一会儿,见她始终不回应,也觉得没趣,丢下一句:“现在才想起来讨好荣哥儿,晚了!等他金榜题名时,多的是大家闺秀要嫁给他!”
罗衣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她很用心地做着这件男式衣裳。从裁剪,到缝制,到绣花样,全都一丝不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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