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月钱:“快给小少爷祈福!谁祈福的诚心,大爷另外有赏!”
有了他这句话,府里的下人们各种想办法,有做了小衣裳的,有求了辟邪符的,有请了平安符的,还有包了地头上的黄土压命的,全都把陈绵绵肚子里的这块肉当成了宝贝。
陈绵绵倒还有些理智,对众人道:“大家不要这样,孩子还小,而且也不一定是个儿子,大家不要折煞他了。”
“就是儿子!”许连山一口咬定道,“我有预感,这就是个儿子!”
他把陈绵绵当眼珠子一样爱护,唯恐有个闪失,比当初王玉莲有孕时更甚。
下人们跟着风头走,有什么都先紧着陈绵绵。几次下来,王玉莲酸得忍不了,来到陈绵绵的院子外面,指桑骂槐起来。
“有些人啊!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皮子就是浅!这才哪跟哪,就这般轻狂,说出去不要笑死人了!我若是那知事的小鬼,我宁死都不投到这种人的肚皮里!以后生了出来,也要被人指着鼻子道一句‘小妇养的’,羞都要羞死了!”
陈绵绵是个柔顺的性子,听到这番话,只闷在院子里呜呜的哭。
“就这么把孩子哭掉啦?”罗衣听着下人传来的动静,惊得说不出话来。
上回王玉莲自己跌了一跤,也没见跌多么狠,孩子就没了。这回陈绵绵只是伤心哭一场,就把孩子哭掉了?罗衣简直不敢相信!
两次都没用她出手!
“这可真是天意!”想明白后,罗衣抚掌笑道,“许连山啊许连山,这是你的报应啊!”
许连山还没高兴过来,他心心念念的儿子就没了,顿时气疯了。
“毒妇!都是一群毒妇!”他冲进王玉莲的院子里,见到王玉莲,抬起一脚就踹了过去,“你自己保不住孩子,就把绵绵的孩子害了,我哪里对不住你,你如此狠毒!”
王玉莲被他当胸一脚踹得倒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就见许连山横眉竖目地指着她的鼻子骂,还说:“我要把你卖掉!”
“你敢卖我?!”王玉莲伤心至极,反笑出来,“先把我的嫁妆还来!再与我们家的亲戚决裂!你敢做到,我任凭你卖!”
她家里并不是小门小户,虽然爹娘不在了,但叔伯们都好好的,门路很是宽广。许连山纳了她后,没少借他们的力。他占了她们王家的大便宜,就想卖她?没门!
许连山说要卖她,也只是一时气话。他若敢卖她,不出多久,他就在这安定城里混不下去了。
憋得脸色铁青,许连山掉头走了。
一出门,就见金香儿缩在墙角,耳朵趴在院墙上。
金香儿刚进门那年,天天被许连山近身,肚子始终没有消息。许连山认为她不能生,便不怎么碰她了。他精力有限,种子要播在肥沃的土壤上,于是好好的美人儿就这样被他冷落了。
整日无所事事,金香儿便四下看热闹,排遣寂寞。今日恰好听到大戏,便摸到墙根处听了起来。不成想,她正偷笑时,被许连山撞了个正着。
“贱妇,是不是你?”许连山一把揪过金香儿,狠狠甩在地上,“绵绵的孩子没的那么轻易,肯定是你在其中做手脚!你自己生不出来,便害了绵绵!贱妇,我要卖了你!”
他好好的儿子没了,一个两个,每次都是刚在兴奋头上就没了!他付出了那么多精力,每天那么辛苦的耕耘,王玉莲那么丑,他也每天耕耘!落得这个结果,许连山全无理智了。
金香儿刚被甩倒时,还痛得叫了一声。听到许连山如此说,她目瞪口呆了一会儿,随即冷笑起来:“卖我?姓许的,你脸不疼吗?”
她泼辣地爬起来,叉着腰,指着许连山嘲讽道:“你忘了当初怎么把我抬进来的?夫人那时怀着你的孩子呢,你都敢对她动手,只为了抬我进门。夫人那时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吧?哈哈!你现在纳了一院子的妾,可知足?”
他纳了三个妾,一个通房,夜夜耕耘,却连一男半女都没生下来。他有什么可知足的?
金香儿就是知道他的心病,才故意激他。
“你后悔吗?”金香儿继续往他心口上插刀子,“夫人跟你情断义绝,连话也不跟你说,你后悔不后悔?这两年间,你一个孩子也没落着,只怕你伤天害理的事做多了,老天爷不容你呢!”
她越说越扎心窝,一句比一句狠。
她看透了,她在这府里再也不会得到男人的疼爱,还有什么说不得的?他最好把她卖了,再卖到烟花巷去,怎样都比陷在这里强!
许连山被她这番话激得脸色铁青,伸手指着她,指尖都在发抖:“你诅咒我?”
“用得着我诅咒吗?”金香儿轻蔑地笑,“再明显也不过了,你根本生不了孩子!你负了夫人,打掉了夫人的孩子,这是你的报应!”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报应。但她希望这是报应。这个男人,无情无义,翻脸比翻书快,她是一早被猪油蒙了心,才看不透他是个什么东西,甘愿叫他赎身!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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