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也也的父亲虽然是高官,虽然也不清廉,却是个十分在意自己仕途的人。
他需要假装清贫。
高一时,他不会给她那么多那么多的零花钱,也不会给她买那么贵那么贵的大牌衣服,不会让她去肆意旅行,不会让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并且还要求她优秀自律,在学校里乖乖念书。
所以她高一时,一直都是以一个乖巧懂事的文静少女的形象,出现在众人视野中。
可没人注意她,也没人会和她做朋友。
因为大家都忙着围绕覃友莉打转,如今在她周围阿谀奉承的金子,更是覃友莉曾经最大的狗腿,那时她在桐东的声势,丝毫不亚于桐西夏绫枳,最初被喊作桐东女王的也并不是自己,而恰恰就是覃友莉。
但高二时,局势变了。
她的父亲升了官,终于不再需要假装清贫,给她的零花钱也大大增加,虽然不够她像覃友莉那般挥霍,却恰逢遇上了覃友莉落魄。
当真是看她高楼起,看她宾客满,看她终倾厦。
看着她将那张退学申请捏得皱皱巴巴,反复在办公室门口徘徊,她心中,生出了一个恶趣味的念头。
不,一开始,这念头不算大。
她最初,是当真有些惋惜的。
覃友莉是她曾经的参照物,如今参照物大厦将塌,她还是有些心疼怜悯的,于是才忍不住出手帮了她,保护她,可看着她日渐卑微,越发唯唯诺诺,她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想要欺负她!
想要打她!
想要看着她趴在地上跟狗一样汪汪叫!
想要让曾经是她狗腿的金子反过来揍她!
一想起曾经她对自己毫无记忆的那一年,她就恨得牙痒痒。
所以她要的,可不止是夏绫枳的人生。
她还要覃友莉曾经的人生!
只要能带给她要的,就算是换掉父母,她也不会觉得可惜。
所以现在,她毅然决然地换掉了原来的父母。
成为首富的女儿,就算夏绫枳覃友莉不被她修改出桐西,她也可以凭着自己将她们赶出去。
她还要她们亲眼看着自己上去呢!
覃友莉没有去捡修正带,而是快速蹲下,捡起了地上的日记本。
日记本的书签绳还卡在付也也写的那一页,上头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她的愿望与对她们的处置,覃友莉面无表情地将日记转向她,像是要展示给她看一般。
“你好像忘了,它虽然可以改变一切,却终归只是一卷修正带。”
说着,她伸手用指甲刮上了其中一行。
修正带仿佛刮刮乐上的银色油墨,一下子就被刮得斑驳,破碎到凑不出半个字来。
记忆改变了。
付也也惊慌地尖叫了一声,发疯般伸手就要去抢那本日记,力气顿时变大许多,转眼就挣脱开了覃友莉的束缚,伸手就在她脖子旁抓出几道血痕。
覃友莉眼看就要落于下风,急忙抓起一旁的修正带,快步跑进厨房,一下子反锁上了门。
修正带终归是修正带,实际能用到的部分,只有那层柔软脆弱的化学物质,只要刮掉它,上面的内容自然也就失去效用了。
即便隔着一扇门,付也也对门板那疯狂的敲击声也异常剧烈,仿佛精神病人般死命地,不遗余力地敲打着。
不知是否被她的动静所吵醒,门外渐渐有了骚动声,有人试探着往里大喊。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但付也也没有回应。
她几乎已经急红了眼,门板被她连捶带踹,右下角甚至有几度变形,仿佛即刻就会被她攻破似的。
覃友莉用背奋力抵住门板,哆嗦着手急匆匆地刮碎满页修正带,好几次都差点被门板后的力度震得差点脱手,只好更用力地握住日记。
宿舍大门外,传来了更多的人声。
“里面到底发生什么了?!快想办法开开门啊!”
“房卡已经在送过来了!”
甚至,混杂着夏绫枳的叫喊。
“覃友莉?覃友莉?你在里面吗?”
令人心慌的敲击仍在继续。
修正带效用的失去伴随着记忆的改变,每一秒都令付也也更为疯狂。
她所期盼的梦想的生活就在眼前,如今却每一秒都在消亡,这要她怎样无动于衷?
对门板的攻击,已经不再是手捶或脚踹那么简单,她从客厅找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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