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词叫‘艾滋’,他就是那个病。其实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可是小地方,一件小事情可以迅速传开,并且将其妖魔化。他出门跟人打招呼,别人要么不理,要么也隔得远远的,很尴尬地说几句话,生怕病毒会隔着空气飞过来,其实艾滋根本不会说两句话就传染,他们太无知。
“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反正放学之后会去找他,他忙自己的事,我就在旁边写作业,一边跟他扯学校里的闲篇儿。我姥姥不太乐意我去他家,好在我姥爷支持,只有我手被削笔刀划破的那几天他不许我去。再后来,我被隔壁班的同学欺负,他们说我邻居哥哥有病,我也有病,我回去又哭了一次,那之后哥哥就不许我再去他家。其实我只是想陪陪他,大家都不理他,我理他的话,他应该不会那么孤单。”
说到这儿,明仁眼眶发酸,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因为脸贴着温浥尘胸前,他能感到那里温热一片,手轻拍了拍她后背。
“后来有一天,他突然来跟我说他要去外地,不回来了,让我好好学习,还让我不要理我那个爸,还有以后要保护好自己,不要为了可怜别人而伤害到自己。就在我们家门前的桂花树下,他说了好多话。再后来他真的走了,不是去外地,是自杀。有时候回想起来,我那次从学校回来不哭就好了,我要是把那些小王八蛋揍趴下就好了,看谁还敢胡说八道。”
“年龄大一些,渐渐了解了什么是艾滋,就更替他难过,他还没有结婚,没有过女朋友。之所以感染是因为在边境执行任务,被毒贩划伤。一是他们对hiv没有敏感的防护意识,二是,条件有限,当时才零几年,不像现在。”
“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后我不管喜欢谁,和谁在一起,只要有想亲近的想法,我就会梦到他,而且不再是他以前干干净净的样子,而是形容枯槁,模样特别可怕。我有咨询过心理医生,她说,这样的梦其实是反应我没有安全感,害怕自己会被感染,可以试着寻求让我觉得有安全感的东西,比如体检报告,医院的报告做不了假,不仅能查hiv,还有其他传染病能一并查出来,那样的话,或许我的心里负担就没有了。”
说到这里,她叹了口气:“我不是怀疑你,我没那个意思。”
“我明白。”他宽慰道,顺便把她后背的被子往上牵了些。
“其实我不恐艾,甚至大学的时候我去机构做过很多次志愿者,也和那些患者一起吃饭聊天出游,其中还有聊得来的女生和我成了朋友,她现在过的很好。除了最开始,到第二次志愿服务,我已经没有战战兢兢的感觉,也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可是,我依旧会梦到他,”说着她叹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做才是对。”
愧疚感。
温浥尘想到这个词。或许,她把邻居哥哥的死怪到自己头上,所以才以噩梦的形式表现出来。
虽然本科到研究生都有开心理学的课,但他毕竟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拿不准她的症结,现在能给她的安慰只有陪伴。往下躺了些,他让明仁枕着自己胳膊。
“如果下次再梦到,你也别怕,你不是说他人很好吗?或许梦里他的样子可怕了些,但他并没有对你怎么样,所以不要怕。而且,我陪着你呢,嗯?”他亲了亲她的额头,把她眼角的眼泪擦掉。之前胆结石疼得整个人都虚脱了,也没见她掉一滴眼泪,这事儿却哭得这么难过。
明仁吐露了那么多,温浥尘两句话就没了,他不知道怎么安慰女孩子最有效,抱着她,一手跟哄小孩子那样一下一下地轻拍她的后背。
现在脑子里早没了那些绮念,保持着这个姿势稀里糊涂地睡着,等到再醒过来,天边已经发白。
他怀里,明仁的姿势也几乎没怎么变,微微蜷着身体,双眼闭着,睡得正沉。她体质并不是很好,手术之后最明显的反应的反应就是疲乏,嗜睡。
不是第一次见她睡着的样子,但两人像这样却是头一回。他想轻手轻脚地起身,但是胳膊还被她枕着,有些麻。
他一动,她就醒了,睁眼,抬头,和他对视上。
“醒了。”温浥尘心里惊了一下,就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心虚的事儿一样。
“嗯。”她应了一声,清晨还未完全清醒的嗓音软软糯糯的,一个简单的音节都能挠的温浥尘心头酥麻,他无奈地转过脸,自制力怎么越来越不行了。
若无其事地把胳膊收回,明仁还有些迷糊,被子里,她的手臂搭到温浥尘腰上,不觉按了几下。虽然没掀开看,但她知道他身材应该不错。腰腹线条流畅,肌肉紧实,应该是有锻炼的习惯。
温浥尘反手握住她乱动的手:“小姑娘别乱动。”
明仁失笑,手腕偏要玩笑地挣扎几下。
这下他的自制力几乎全盘丢掉,低头下去,压着她亲,不留余地地亲,唇齿叩开,深入,纠缠。明仁本来还没太清醒,这下脑子里更是跟一团浆糊似的,手抓着他的肩,腿无所适从地动了一下,然后立刻僵住不敢再动。被子里,她碰到不该碰的。
暖气太足,汗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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