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啦,凯撒的神灵在叹息流泪!”阿玛提乌斯看到那边山丘上射来的反光讯号,就立刻大喊起来,而后所有在场的群氓顺着他的声音抬头看去,确确实实,凯撒眉毛低垂,面容悲戚,似乎沾着泪水。
这时候,藏在神庙青铜门后的合唱队,便齐声做出低沉的咏叹,让人听起来就像是凯撒在伤心般,接着在山墙上,凯撒的面容慢慢淡化、消失了。
看得发呆的安东尼,一时下居然忘记了命令后续队伍抬起棺椁继续前进的事了,但当他回过神来,刚刚准备下令时,原先军事护民官阿维努斯和冯特尤斯突然点燃了手里所持的标枪,而后就投入了凯撒的棺椁里,火焰升腾起来,其他的民众见状便不再继续向前,他们手把手接力,将收集来的家具、棍棒和其他任何可燃的东西,都扔在了凯撒的棺椁的旁边,很快一个巨型的火葬堆就形成了。
接着,老兵先集体向前,将所携带来的武器与金章,都扔进了火葬堆,接着就是妇人们,她们取下了首饰,还有孩子所带的护身符,也扔了进去,李必达也伴随在人群当中,举着花朵向独裁官致哀,只有安东尼还在绕着火葬堆,无语地走来走去,时不时探头奋力朝里面看,就像个被遗忘的孩子,迄今还摸不清楚究竟应该如何做。
待到科尔普尼娅,也就是凯撒的妻子出现。将火葬后人们捡取出来的残余骨殖装入了个骨灰盒后,阿玛提乌斯又出现在人群面前,他全力要求。“这个火葬堆,我要捐出所有的家产,将它建设为个带着石碑的祭坛,每当节日时所有的民众都可以到这里来,表达对凯撒阁下的哀思,并且举办祭祀活动,元老院等机构都不能干涉它的存在。当然当务之急,我们需要的是能够血祭凯撒的祭品。你们说是什么?”
“布鲁图、喀西约和狄希莫斯这三个叛徒的脑袋!”许多民众跟着阿玛提乌斯狂呼起来,于是乎他们都从火葬堆的余烬里点起了松明,接着就像山洪般,朝着卡皮托儿的方向而去。
最后。大广场上只剩下许多犹太人,还守着火葬堆哀哀哭泣着,他们发誓要为凯撒守灵,日日夜夜不歇息,直到平民运动节(六月十五日)为止。
朱庇特神庙里,阴谋者们惊恐地聚集在一起,商讨着今日的葬礼,许多人被凯撒的“神灵”给吓坏了,他们不安地走来走去。其中司平泽尔率先忍受不住,他冲着布鲁图大喊,“我早就说过。对于这次事件一定要采取严格的保密措施,参与者要祭神,要发誓保守秘密,结果先前就弄得全城皆知,不然卢加那个两面派怎么会拿着所有人的名单,跑到安东尼那里去出首?”
“请您要搞清楚。我们不是在搞阴谋,为共和国除去暴君没什么值得羞耻的。”布鲁图回答说。
“你就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和你那个死去的父亲一样蠢不可及!”司平泽尔脱口就骂出来。
结果布鲁图只是鼻翼扇动了几下,便极力克制住了自己,而司平泽尔则喋喋不休地骂了下去,他时而骂同党如何蠢,时而怪责埃提乌斯的信件传递太迟缓,时而又诅咒泄密的死鬼卢加。几名元老气愤不过,就和他激辩起来,接着肢体冲突发生了,圣殿里拳脚飞舞。
“都闭嘴,都住手,我们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安东尼拿到了这份名单,究竟准备怎么办?”卡斯卡大声阻止殴斗,随后抛出了这个话题。
众人沉默了会儿,其中最紧张的优拉贝拉,捂着了自己的额头和脸面,后悔到死:他为什么当初要忍不住,这场暗杀原本是没他什么事的,是他主动搅进来的,都是虚荣和名利心在作怪。接着他慢慢抬头,带着和烛火同样颤抖的声调说,“要是安东尼将这份名单交给了李必达,那么在山南高卢的军团,或者庞培党的军队来到罗马前,李必达一定会发起公敌宣告的,随后就是大抄斩,遍及整个七丘之城的大抄斩——我们将无处容身,李必达、安东尼的扈从、门客和武装奴隶,会满城搜索我们,下水道、烟囱、地下室,我们会像老鼠般躲藏在这里,和女人、孩子一起,奴隶会为了点赏钱就告发我们,姐妹、妻子和女儿会被下贱的兵士与奴仆随意奸淫,家门、荣誉和财产荡然无存,全都都会完蛋。”
这种恐怖的景象,在场稍微年长的人都有印象,那就是马略、秦纳、苏拉的内战期间最常见的,它就像个沉重的枷锁,压在任何罗马人的心头,血腥的大抄斩。
许多元老听到了优拉贝拉这话后,都绝望地蹲下号哭起来,也有个别的还抱着侥幸心理,说没关系没关系的,当年李必达的先锋部队进入罗马城后,不也当众发誓不会进行公敌宣告的嘛!
结果优拉贝拉将那个说话的元老的后脖子给捏住,将他拖到了圣殿的窗口,指着山下如火龙般的围堵民众队伍说到,“很好,那就请您抱着这份互相理解的心情,泰然走下山,回到你自己的家中去好了,我等着以后在街上捡你尸体的碎片,如果乌鸦和野狗没有将它们化为腹中餐的话!”那元老看到这情景,顿时魂飞魄散,再也不敢多言多语了。
“暂时不要那么悲观,如果安东尼手中握着这份名单,要将我们赶尽杀绝外,他早就可以动手了。”布鲁图忽然发话分析说,“现在起码李必达从来没有在公开场合,确认过我们的人员名单,那就是说——安东尼并非将名单交给他。”接着,他踱了几步,随后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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