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走上讲坛的凯撒,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直接对着几千老兵摊着手,询问到。
这话后,连斯卡瓦等人都寂静了下来,他们都眼睛盯着脚尖,因为刚才他们看到了凯撒的模样,变得瘦削,变得黧黑,所剩不多的头发间,也夹杂着许多的白发,看来一定是在埃及风餐露宿,指挥行军遭了许多的罪,这让兵士特别是十军团的兵士于心不安,“那时候,我正在做些什么”这样的想法,很自然地从心中冒出来,最后还是一些勇敢的人呼喊出来,说我们只是要应得的。
“到底想要什么!”说完这话,凯撒的话语就戛然而止。
兵士互相望着,接着斯卡瓦斜着眼睛慢吞吞将几点没变的要求,当着凯撒的面朗读出来。
风和阳光里,看着一张张熟悉的面孔,说实话凯撒的心情是百味陈杂的,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在自家的餐桌上,许多人提起他的姑丈,也就是战争英雄马略时,都是赞誉有加,那时候的凯撒也明白了,姑丈的功业就是和普通兵士的支持爱戴是分不开的,兵士挖战壕马略也挖,兵士修木栅马略也修,兵士吃单粒小麦面包马略也吃,兵士喂骡子马略也喂,所以最终兵士都成了“马略的骡子”。
打小就以姑丈为榜样的凯撒,对外或者说一走到军营里,他就成为了禁欲主义者,即使他的私生活很糟糕。但在兵士前他毫无私心。所获取的所有战利品。除去运营政治外,他全部分给了兵士们,而在营地里兵士吃什么他也吃什么。他自问没什么亏欠对方的,但也认为兵士们是会效忠自己的,事实也真是这样,凯撒当然知道:所有来闹事的,并不是真的想退伍,他们只是要兑现奖金。只要自己做到了,那么斯卡瓦这批人还会在阿非利加为自己出生入死,哪怕是毒蛇、干旱、烈日沙尘和再凶狠的敌人,也不会被他们放在眼中。
为何,现在会僵到这种境地?凯撒很想将这个原因,类似科库拉之战那时,全部推到兵士头上,让他们自我反省,但凯撒不能——他属下的大部分嫡系军团都反叛了,即便不在休假。而在高卢一带的七军团,他们的家属也大部分呆在大校场上。内里态度不言而喻。
在沉默的瞬间,凯撒似乎明白,还是从对他姑丈悲剧的回忆上明了的,马略一手缔造出来的军队,共六个军团,为什么当年会被苏拉稍作唇舌鼓动,就倒戈攻入罗马驱逐了自己?因为兵士只关心赏赐问题,他们认为马略若是取代了苏拉,便肯定会抛弃自己,去征募新的军团去东方征伐米特拉达梯,那么就失去了在战争里发横财的机会。
现在还不是一样?
对着几千名多年来出生入死的同袍,凯撒却感到从未有过的孤单寂寞,他的手搁在讲坛上,低下了头,露出了黄橙橙的秃发区域,面对兵士的问责,他不知道该如何应答,但也不能保持沉默,这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副手骑兵长官,将手搭在自己肩膀上,似乎是表达宽慰,随后凯撒听到了李必达低低的一句话:
“拿出先前在北意大利处理兵变的措施来,这次也许不要什一法,但是可以遣散大部分军团,留下十军团就行。”
接着下一句话,李必达说得很温柔,“安心,即便阁下的这几个军团退伍,我的军团依旧任凭驱使,前往阿非利加在所不辞,再加上十军团,击败庞培没有任何问题。”
这时候,凯撒就像中了魔怔似的,将腰板慢慢挺直,他对兵士的情绪,已经由不安伤感,变为了些许怨毒,而后一字一板地说到,“我准许第八、第九和第十一军团现在全员退伍,第七军团待到完成高卢卫戍任务完毕,也及时执行退伍手续,十军团则继续休假,满一年后批准退伍。”
当凯撒把这话说完后,离讲坛最近的某些兵士,居然没能忍耐住,忽然哭了起来,他们原本只是想闹闹而已,没想到想在到双方都无法下台的地步,导致凯撒就直接遣散了他们。
兵士将凯撒的话语一个一个地传达下去,哭泣的人也越来越多,但凯撒还是用尽力气,带着颤音又喊了句,“批准退伍!”
说完,他沉着脸下了讲坛,在周围纷乱的人群里,站在凯撒身后的李必达,露出了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而后扈从为凯撒牵来了马匹,凯撒跨上了马,但是没有对众人诉说任何关于出征的命令,而是直接说,“公民们。”
这句“公民们”,击溃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也就是说凯撒不再将这些人当作是兵士来看待了,他已经亲手解除了所有人的身份,他们已完全离开了军团,回归了最原始的天然出身。然而,这次凯撒并不是像以前那样恐吓而已,他的感情是真的,他继续骑在马背上,对兵士们说到,“安置土地方面,暂时只能兑现三分之二,而津贴和奖赏问题,请你们的负责代表联名在相关字板上誊写清楚,交到骑兵长官的手里,即便现在没有钱,但是我凯撒一定是会认账到底的,但现在真的很抱歉,我有非常紧急的军务,要赶赴阿非利加,我已得到了其余军团的宣誓效忠.....”讲完这些后,整个大校场哭声震天,凯撒心中也剧烈不忍起来,但他也没法子,他知道现在绝不是手软的时刻,李必达说的没错,依照现在的困窘财力,他确实只能保留个十军团了,其余依靠辅兵军团,当真迫不得已。
凯撒骑着马,慢慢走到了大校场的出口处,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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