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在山坡上,李必达的兵士也在做着决死前的早餐,初升起来的旭日下,整个厄波罗沿岸的营地里,都是烤肉叉和盘子的摩擦声,和悉悉索索的进食声,所有的人都很安静,甚至连马匹都垂着头,默不作声,空气就像凝固起来了般。。。
第五个步哨时开始后,一片军号声响起,接着庞培的兵士开始杀马,这种情景让二十七军团的尖兵和掌旗官看到了,小腿肚子都在发抖,一个在战场上杀害自己无声战友的人,没人会怀疑他拼死作战的意志。
砲兵分队按照指示,就抵在了距离开阔地一线战场不远的地方,他们的弩砲已经和军团兵士里的斗剑没有任何二致,都是近距离决胜负的利器,或者是把双刃剑。
双方都在静默等待着,赛克图斯与裴莱塔乌斯方面,是将五个军团所有残余的完整建制的大队,列成双重进攻线,轻装步兵与骑兵布置在左翼,呈斜线松散队形,这样可以最大程度减弱远程火力对他们的杀伤,而其余轻伤或疲累到失去作战力气的三四千人,全员被布置在营地的那边,也就是面对西方凯撒追兵的那边,这些人自信有木栅和松散砂地的掩护,即便不能像往常那样战斗,但是还是可以凭借这些工事地利,抵御凯撒追兵想当长时间,迟滞他们的进展,为正面突破赢得时间,换言之这批人已经做好了被牺牲的觉悟。而庞培军的最三列,也是最后一列战线,主要是同盟部族的皮盾兵与标枪手。他们被夹了起来。以防止动摇逃跑。损害己方的阵型与士气。
“我方永远保持守御队形,敌人缺乏投射手,所以应该呈密集中央,外带两翼封闭的阵型——原则是,敌人接近了,先由我方的标枪手、弓箭手与骑兵砲猛烈射击,削弱他们后,我方再发起短促的反攻。将他们逼回去。”这是李必达的命令,很明显若非必要,他是不会丢弃防御态势的。他下令从二十七军团里抽出首席的,也是“柯尔里贝利亚大队”共七百人,配合其余三个大队充当一线,哪里是河川溪流所在地;而四个其他大队充当第二线,随时支援并替换前者。最后还有三个大队,在加利乌斯的带领下,在道路彼侧的潜伏着,充当右轴线方面的预备队。
而李必达的旗下精兵与麦德捷卫队。统统布阵在骑兵砲与二线兵力间的空隙里,李必达对阿尔普下令。“如果一线的百夫长有战死受伤,无法指挥的话,任何名卫队成员或者奴兵扈从,都有权接过队旗,代替指挥,所有人都必须勇敢死战,履行光荣而忠诚的职责!”至于马蒂亚骑兵和其他高卢骑兵,则在左翼,担任掩护的任务,由汉斯克统率。
而整个山坡最高处的后方,就只剩李必达、萨博与些许扈从、军奴,外带军团的灵魂徽标,“敌人会不会踏着我的尸体,夺走军团的荣誉和旗标呢?”这是战前李必达对所有将佐、百夫长的喊话,其他的似乎根本就不在言语当中了。
冲天的声响而起,战场上数万兵士齐齐延颈而望,从遥远的群山边,飞来无数乌鸦,开始密集盘旋在战场上,发出了丧乐般不详的尖利叫声,“冥神的使者,去食用敌人的腐肉吧,因为他们才是失败者!”双方的兵士都这样叫喊着,随后在开阔地的对垒线,开始在庞培军的攻击下,急速朝李必达方推进着。
弓箭、投石、弩砲石弹等等,如风暴般不断冲散打乱着庞培军的锋线,但是他们十分顽强,简直躯体就像钢铁般,特别是在饱食后,开始发挥精悍的战力与意志,承受着接踵而来的死亡袭击,前面和旁边的人倒下了,马上就有人不慌不忙地填补空缺,继续踏着尸体小跑。
“骑兵砲坏掉了!”紧张的操作里,失误和毁坏在所难免,当砲兵对着后面的指挥处竖起示警的旗帜后,萨博立即骑马赶到疏通情况,现在还剩四门了,“立即拖到二线阵列后方去,随后等待命令,再继续发射。”
骑兵砲刚安装上车,往后驮运时,庞培的锋线开始和李必达最前面的一线兵力短兵相接起来,没过多久,两方的经验、斗志和战技高下立判,二十七军团的一些损失惨重的百人队,开始私下溃逃,于是刚刚伤愈不久的阿尔普,又着手指挥追随代理总司令官多年的奴兵与卫队,朝各个缺口填补,稳住阵脚。
二线出击的口哨已经响起,但就在他们准备上前接替一线厮杀时,天空里划着锐利的声音——庞培方的抛石机也开始运作起来,这是赛克图斯的命令,“越过对战的区域,朝对方二线军力所在地砸击。”
虽然庞培的野驴抛石机,和李必以成名的骑兵砲比起来,精度与熟练程度都有很大差距,但是东一下西一下,也很快打乱了二线部队的步伐与队形,使得对接时出现了混乱,庞培的二线,乘机冲了上去,要一鼓作气突破李必达的防线。
“我军开始混乱了。”萨博不免有点紧张,声音都颤抖起来。
李必达铁青着脸,默不作声地跃上了坐骑,随后对萨博说,“你去调度二线,接替那儿的指挥官,给我不惜代价,挡住庞培军的冲击,起码一个白日刻。我去配合汉斯克,带领骑兵发起反冲。”
说完,李必达纵马跑下了山坡,来到了向他挥动如林矛尖致意的马蒂亚骑兵前,对汉斯克与所有骑兵队长呼喊说,“我们从斜刺的右边,给他们的腰部狠狠来那么一刀,让他们再也站不起来,你们愿意追随我的旗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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