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苏拉的朋友,抑或你是苏拉的敌人,相信我都已经双倍地回报了你。”——苏拉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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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阿狄安娜轻声说着,然后目光移到了依然恸哭的波蒂身上,“只剩下你了,我不愿意当着这么多的帝国兵士辱骂你,我也不会把你赐予兵士们,感激我的仁慈吧!但你必须得死,为我的姑母殉葬。”
波蒂点点头,卡拉比斯刚准备喊一声“不要”,两名背着圆盾的本都骑兵斥候匆匆跑来,大喊:“不远处,出现了罗马人的大队人马,似乎是西里西亚的留守军。”
乌泰瑞斯和海布里达笑了,一定是阿庇斯领军来了——但阿狄安娜笑得更开心,“那放回去的庶兄使者又帮了大忙了,她们将具体的方位告诉了罗马人的援军,省得我们再费力去找了。野牛塔克席勒,你歼灭成建制的罗马人的机会来了,发挥你骑兵的长处吧,记住,就算马上日落了,也不要让罗马人有构筑工事的机会。”
入夜后,整片黎克达尼亚的土地仿佛都在颤抖燃烧——就在阿庇斯率领三个大队,外加两千名盖拉夏辅助轻步兵,刚刚渡过一条小河川时,准备赶赴黎克达尼亚增援已被全部俘虏的三联队时,本都的“野牛”塔克席勒,就遵循事先阿狄安娜的指示,指挥属下的骑兵,对罗马人发起了波状攻击。
所有的本都骑兵,单手举着松明,如无数的闪亮流星般,冲击到脚部还沾着涉水冰霜的罗马兵士前,而后不问目标如何,大声嚎叫着,将手里的标枪抛射而出,随后一击脱离,第二队骑兵转瞬继续接力厮杀,他们的目的很简单,不让罗马人有整备扎营的机会。
塔克席勒不愧外号叫“野牛”,他完全是精通骑兵战术的大师,比罗马人之前接触的敌手强悍多了,在他的指挥下,本都骑兵分为三翼六个梯队,在夜色下进退有序,轮番袭扰罗马兵士。
罗马人的指挥官,阿庇斯在几面盾牌后站着,头顶上时不时飞过几支轻标枪,眼珠随着战场的动态转来转去,火把映照下的瘦削脸上表情十分沉着:但他心中却很清楚,自己手下的这三个大队,一半人列成了阵线接战,虽然处于本都骑兵的猛攻前,但都不慌乱,在河川前立下了脚跟,他真正担心的是侧翼方位的盖拉夏人,这些小亚仆从国的兵士,在本都气势如虹的攻势下,意志还能坚持多久。
就在阿庇斯阵型的身后,剩下的一半罗马兵士,于冬夜里挥汗如雨,在前方的喊杀声里,舞动着手里的铁锹、十字镐,疯狂地构筑着工事,这是罗马人临战的不得已方法:一旦遇到敌袭,前队一半人接战,后队一半人不问如何,要不顾一切修筑防御工事。
整个战场的关键点,恰如阿狄安娜的预测,就在于罗马人能否坚持下去,把工事给修好。
“毕都伊塔,你去告诉野牛,找到罗马人阵势的薄弱点,加以突破,像撕裂薄布那样。罗马人的阵势,处于中央的都是最精锐的重装步兵大队,但两翼他们的骑兵与仆从军,就孱弱多了。”车驾上的阿狄安娜轻轻击掌,对毕都伊塔吩咐道。
待到毕都伊塔离去后,阿狄安娜露出贝壳般地洁白牙齿,悠闲地嚼着榛果,时而微微叹口气,对旁边的卡拉比斯说道:“双耳陶罐,有时我会羡慕你的身体,我要是个男孩子多好,那么继承父王宝座的人,必然会是我。”
但她发现,灯笼下卡拉比斯看她的眼光,带着陌生、厌恶与警惕。
阿狄安娜用手梳拢了下栗色的头发,“卡拉比斯,你害怕我了吗,就因为方才我刺出爱博娜的那一幕?”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对王女阁下的观感,和以前相比,发生了偏差,但我是会有自知之明的,身为奴隶,需要的是适应一切的能力。”
“你说这话时,带着忧郁与虚伪。”阿狄安娜有力地咬开一个榛果,“难道我还不够仁慈吗?我宽恕了三联队,我放走了我庶兄的使者,我还愿意马上赐予波蒂体面的死亡。”
“这一切,不过是你事先周密的安排而已。”卡拉比斯想到马上波蒂的下场,带着些许愤恨说到。
“住嘴!怪不得哲人说,别对奴隶太好,他们是一群只知道得寸进尺的东西。”阿狄安娜咬着牙说到,“卡拉比斯,你别忘了,是我教会你杀人的——既然能杀第一个,就不会害怕继续杀第二个——在这个世界里,总有一些人你必须得杀,总有一天,你会满怀感激,感谢我教会了你这项人生必备的技能的。”
卡拉比斯想起来了,在索菲尼的山垭处,他在阿狄安娜的斥骂声里,让一名亚美尼亚兵士的嘴巴喝进青铜的矛尖的景象,这是折磨他多少个夜晚的情景,他的双手也染上了人的鲜血,“我不杀那人,那人就会杀我。”这是他一直以来给自己的解释,现在这解释完全被阿狄安娜的理论给打破了:杀人没有什么被迫性在里面,只要必要性,你今天可以为了自卫而杀人,明天就会为了利益而杀人。
这时,奴仆们把阿狄安娜的座车的挡板挨个翻上来,搭好锁好,整辆马车变成了一个封闭的包厢,而后奴仆将青铜脚灯点亮,将熏香点着,阿狄安娜有些困怠的意思,像只美丽的小猫,半卧在丝绸靠枕上,与外面站立的卡拉比斯隔着个轻柔的帷幕。
“卡拉比斯,卡拉比斯......”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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