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劳狄娅先是有些惊讶,然后带着种不可理喻的笑,说“你疯了——不要以为你的庇主是我丈夫,就可以胡言乱语。”
“我们都不用掩饰了,郎吉士之前受到某人的指示,去刺杀阿非利加申诉团的代表,我当时因为钱财短缺的问题,也参与其中。后来他被西塞罗通缉追捕,因为执政官选举期间全城戒严,我认为他外逃的可能性不大。而他是主母您的情人,我认为您可能知道他的下落。”
“找他做什么?”克劳狄娅用手指绞着发卷,问到。
“他为了藏身,给了你多少。”卡拉比斯避开了这个问题。
“八千,标标准准的德拉克马。”克劳狄娅其实多说了三千。
“我出两万德拉克马,行不行?”卡拉比斯给主母开出了价码。
“你要他命的话,得多加一万,毕竟若他死在在克劳狄家族名下的公寓里,我得花心思消除这事的影响。”
卡拉比斯点点头,说成交,克劳狄娅从卧榻旁边的小几上,取出一块蜡板,在上面刻出了一串地址字母,在卡拉比斯眼前晃了下,而后就用小刀划去了。
“感谢您,主母。”卡拉比斯简短地行完礼后,就离去了。
克劳狄娅将蜡板与小刀放在小几上,将娇躯半躺在榻上,笑盈盈地目送着卡拉比斯离开,这时一双俊美的手,自她的背后绕了过来,轻抚着她的胸口和脖子,惹得她麻痒痒地笑了起来,抬起头与手的主人亲昵地接吻在一起:
“你才回罗马城,今晚就留宿在这里,金枪鱼和他那该死的智障弟弟去坎佩尼亚度假去了。”
“可是姐姐,你要知道,我晚上会怕黑的。”克劳狄松开了嘴唇,看着眼神迷离的克劳狄娅,说道。
“不用担心,我叫侍女把我卧室床榻的灯火调亮一些,我们姐弟多久没在一起了,三年?还是五年?”克劳狄娅用手指刮着弟弟轮廓分明的俊脸,“这次我一下就弄到了五万德拉克马,一定会在西塞罗那里,给你谋个好的官职,在军头庞培那里当幕僚毕竟没什么意思。”
“可是刚才我在柱廊拐角处,听到的你出售郎吉士的价钱,应该是三万猫头鹰。”
“不,这只是那个卡拉比斯的价钱,还有喀提林那里,我还收了两万。不知道他们俩,谁会先到。”克劳狄娅嗤嗤笑了起来,带着十二分的得意,然后稍有悲戚地说,“可怜的郎吉士,我真没想到他的命这么值钱,这么多人打听他的下落,不过他似乎还有整整三十万塞斯退斯的资产,都是暗杀政敌、行会抽成、坑蒙拐骗得来的,寄存在某处神庙里,钥匙他死活不肯交出来,可惜了,看来他永远也不用说出来了......”
当晚,为怕夜长梦多,卡拉比斯就瞒着波蒂和帕鲁玛,借口出去联络生意,一路踩着小径,用斗篷将脸面遮得严严实实,朝克劳狄家族的一处公寓,位于梯伯河河心洲——迪贝利纳岛走去,他举着火把,穿过刚落成不久的四头桥,就看到公寓楼上的管理员在向他晃动着烛火,这正是克劳狄娅事先谈到的信号。
到处都是暗夜里的犬吠,从四面八方扎进耳朵,让卡拉比斯有些心烦意乱,但他努力镇住了情绪,进入了公寓楼的底层,那管理员扶着楼梯把手,低声对他说:“上面,靠北的最后一间——该死,怎么就你一个?”卡拉比斯将对方往旁边一推,抢过他的钥匙,迅速就冲上了楼梯,拔出了腰间佩戴的钢剑,轻轻用钥匙别开了房门,听见里面的床笫声震天动地,就凝了两秒钟的神,迅速走了进去。
郎吉士正嘿嘿笑着,筛子般耸动着臀部,在一个肥硕的妓女身上酣战着,两人的叫声一浪高过一浪,那妓女首先看到了扑来的手持钢剑的蒙面家伙,吓得大叫一声,一下就把瘦瘦的郎吉士掀下了马,郎吉士翻了两个跟头,从床上滚下来,跌落在地板上。
妓女晃动着满身的肥肉,大喊大叫,也从床上跳下来,因为这公寓连窗户都没有,她便直冲着卡拉比斯而来,想要夺门而出。
卡拉比斯侧过身子,就势提着她把她脑袋往墙面上一撞,整个房间的天花板上都随着撞击簌簌地往下掉灰,这胖女人把墙面撞出一个凹坑,顿时昏厥了过去,然后卡拉比斯看到了郎吉士正光着屁股迅速地朝自己的衣物边爬,大概是想取武器。便斜着走上去,猛一脚踩住了他的手,传来了骨头碎裂的声音,和郎吉士钻心的嚎叫。
紧接着就是谈判,“你,你一定是‘小铜板’那个婊子派来的!贱人,婊子!我早就知道——饶了我,饶了我,我有三十万塞斯退斯的财产,还在墨丘利神庙里存放着,我可以告诉你钥匙在哪,放开我!”
“不好意思。”现在根本看不上三十万,只想灭口掩盖黑历史的卡拉比斯低沉着声音,抬起了钢剑。
也许是人死之前,心思会迅速敏捷起来,郎吉士居然听出了卡拉比斯的声音,用另外只手抱着他的脚喊到:“是卡拉比斯?你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告诉你幕后的人是谁!”
“是谁,快说,说出来我可以考虑租条船送你离开罗马城。”卡拉比斯喝到,他也很好奇,为什么喀提林会矢口否认是幕后的金主。
然后,他感到脚下迅速地抖动起来,这是郎吉士的躯体在抖,一种剧烈的痉挛,卡拉比斯顿时警觉到,这是中毒的症状,他大惊失色,急忙用斗篷缠住手,蹲下来扶住了郎吉士,把他给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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