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之中,依然可以静心读书,这份心情非常不错了。
正在于谦要靠近搭话的时候,却见那年轻人突然把手中的书放下,右手的树枝往远处一指:“那边的大个,你是那个村的。”喊完,快步往前走了几步后,再次大声的喊着:“你一个人背着石头疯跑什么,你这个傻货。”
“我,我卖力干活,有什么错。”
“你有三大错,第一个错,这是集体劳作,知道什么是集体劳作吗?就是讲究一个配合,一个节奏。你打乱了其他人的节奏,就是第一错。第二错,你独自一个人背石,你干的多,那么是不是显得别人干得少了,这叫强出风头。本公子要是多给你发个饼子,就会引发许多人跟你学样,完全打乱了干活的节奏。本公子讲了,集体劳作,与个人计件劳作是不同的,所以,你错了。”
错了吗?于谦在后面安静的听着。
却听白名鹤继续说道:“你第三错,就是盲目冲动。这是采石,伐木。一但乱了节奏,就会有人受伤。你自己会受伤,也会让别人受伤。如果不懂,就停工,去山下搬午餐过来。”
“我搬石头,抬饭是女人家的活计,我听话就是了。”那壮汉吼了两块,重新回到队伍之中。
喊完,白名鹤又回到藤椅上坐下,喝了一口水继续一边读书,一边练字。
这是一心三用吗?于谦更加的好奇了。
于谦就站在距离白名鹤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要说白名鹤没有看到那是假的。白名鹤心中也在分析,此人穿着就算不是大富之家,也是有品阶的官员。站在那里的姿势绝对是有来头的人物,那份气度,不是商人能够学到的。
气质这种东西,装是装不出来的。
白名鹤不会主动过去打招呼,无论是谁,除非主动过来,否则白名鹤都会视尔不见。
于谦没有过去,一直在默默的观察着这个工地,这里的组织有军事化管理的感觉,但又不全是。特别是那一条集体劳作,要有配合与节奏,这让于谦有心观察。
白名鹤的心思又沉到了书中,脑海之中,那四书五经似乎有,但又似乎没有。
身处这个时代,既然是举人,躲过这次会试不代表可以躲过下一次。考试有多难,经过后世如地狱巡礼一般的高考之后,在商场之中苦苦打拼的白名鹤并不感觉读书有多辛苦,古文在高中时代又不是没有学过。
白名鹤认真在读书,不是装出来的。
读书时的那种感觉,同样是装不出来的。
于谦也深信白名鹤是真正静下心来的。这会工地上的情况他也观察过了,几步走到白名鹤身旁,立即就开口问道:“何为民生?”
民生!
白名鹤只是惊了一下,就立即反应过来了,那位大人物过来了。
心中思考片刻,后世也看过一些关于民生的社论。再加上自己的理解,开口回答道:“民生在勤,勤则不匮!”白名鹤回答之后,于谦没有插嘴,这样的开头他不意外,但也没有什么新意。
白名鹤继续说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民之所利而利之;仁者爱人!”
于谦读的书,至少相对四书五经而言,比白名鹤只多不少。这几句出自论语,只有最后一句,仁者爱人,应该是白名鹤自己的理论了。
只听白名鹤又说道:“其实吧,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亦是民生至理!”
于谦一愣,这正说儒家理论呢,马上又到了老庄的理论了。
可这两点,竟然真的被白名鹤结合在一起了,而且也没有感觉什么不合适之处。
等于白名鹤继续讲下去,可白名鹤似乎讲到这里,就算讲完了。
扯,这是在背书。于谦虽然知道白名鹤可以说抓住了这一题的重点,放在科举之中,至少不会落榜。
但一个不会落榜的人,是整不出这种救民的大事来的。
所以于谦再问:“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
“这个要讲起来太长了,没有几万字的文章怕是说不清。这其中有四大论,分别是道德论、尊严论、民生保障论、民权民责论。然后在这之下,又可以再细分,道德论之下要分出,法制、理制、德制三论。这法制论之下,亦分为,国法、家法两论。国fǎ_lùn之下又要分为,法制教育普及论、以法维权论、百姓诉讼及自辩论,还有综合的部分,国法、家法为尊论,以及国法、家法冲突论。”
白名鹤只是信口在讲着。他就是打算用自己现代的见识,搏一个好感。
当白名鹤讲到一个段落之后,于谦说道:“道德论此言,有理。如果再加上理制、德制与法制的冲突与相辅论。还有,理制与法制层次论,德育而无fǎ_lùn、擅德而无法制论,却是一篇名作!”
啊!
白名鹤真的大吃一惊,原本以为自己现代的知识见解,可以让这位大人物吃一惊。可谁想到,这位大人物竟然还有补充。
当然,儒家教育之下,品德教育达到极致之时,自然就不需要法制再约束百姓。这是一个理想化的念头,却也是大明朝法制的主流思想。
“关中白名鹤,乡试倒数第二名中举。却是没有想到在策论一项,却是有独到的见解。甚好,甚好!”于谦道出了白名鹤的底细。
于谦知道,科举排名次,用的是八股文,绝对不会用策论。所以也没有太小看白名鹤。
“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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