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墨染十夜”的打赏。今日晚了些,不好意思。)
如果丁保没猜错,这《洪公梦言八篇》最后一篇中所谓的“冰火同盟”,实则就是传说中的“冰镜取火”。
而这个“削冰令圆”制得的冰镜,就是凸透镜。
念通此节,丁保略沉吟了下,徐声道:“我可以尝试一下,但不保证一定能行。”
孔涟漪眼睛大亮,差点蹦起来,稚声呼道:“大哥哥,莫非这冰,还真可以生火?!这,太,太不可思议了!”
“说了仅是尝试。不过既然此书前七篇已全部试出,说明梦言虽荒,但并非痴语。对这最后一篇,何不多点信心?”丁保笑道。
孔涟漪听丁保这样解释,略感失望,不过念及大哥哥神鬼莫测的行事作风,不免怀疑他是在谦虚,便又恢复了神采,笑吟吟道:“大哥哥尽管放心尝试,需要任何物事,都可交予小妹去办……”
“那倒不必,这事没个三五日未必能成,有什么需要我唤你哥哥去做就成。”
一句话把孔连顺激动得浑身乱颤,黑脸涨得通红,差点没倒头便拜,呼领军令状。
完了,还拿眼睛去瞥妹妹孔连顺,一脸掩饰不住的得色,瞧见了没,任你奸似鬼,也喝哥哥的洗脚水,你毛遂自荐而不可得,哥哥我一言不发稳坐钓鱼台,却是当仁不让,直接被宁兄选为臂助!
“那小妹就每日负责帮哥哥们送早点!”孔涟漪恍若未觉,昂起苹果小脸,清音雀跃道。
待丁保嗯了声,她这才似笑非笑地望回孔连顺,眼睛眯得像一只准备偷食的小狐狸。
早点?!
还每日?!
孔连顺面色突地一变,之前得色瞬间烟消云散,立马眼观鼻鼻观心,一脸宝相庄严,心里却在发苦,琢磨着再怎么找个由头找妹妹缓和一下,不然这样可是会死人的……
三人小聊了几句,临回前,孔涟漪忍不住好奇,举首问道:“大哥哥,几成把握?”
“难说。这件事要想成,单知晓道理、方法不够,还得有手艺、天气,外加一点点运气。不可测的因素太多,我现在无法预估。”丁保认真沉思了下,还是答得很谨慎。
孔涟漪这次没再说什么,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丁保在这件事上如此谨慎,倒并非是故作谦虚或有意隐藏,而是他真的没有任何把握。
“冰镜取火”之说,自古皆有,其道理也很简单,将冰镜削成扁圆,两个侧面鼓成球面,然后对着强烈阳光,利用凸透镜聚焦生热的原理,点燃干燥柴草,使之生火。
类似原理,还有小时候玩过的放大镜。
但很多事就是知易而行难,冰块终究跟玻璃制品不同,首先它在强烈的阳光下会慢慢融化,其次很难保证冰面绝对圆滑,再就是,自然冰里的气泡很难排除,无法保证绝对的晶莹剔透,会让阳光透过时产生各种折射散射,不能完全聚热……
反正有一个事实就是,作为北方长大的孩子,自小学开始每到冬天丁保都要去河里湖里捞冰尝试,但一直都没有成功。直到大二时,读到相关记载,称清代郑复光曾用凹底锡壶,充以热水,放在冰块上旋转,得到形状很好的冰凸透镜,用它对日聚焦,方使火煤燃烧。
得此启发,他又实验了无数次,才终于成功了那么一次,而且那次还是用瓷碗在冰箱里冻成的非自然冰,可现在,鬼来的冰箱?!
“宁兄,小弟已准备好,我二人速速开始吧!先做甚么?!”
孔连顺捋好袖管,昂扬而起,挺胸收腹,摩拳擦掌,因情绪激动,黝黑的脸膛上甚至还泛起一层油光。
“午休。”
“……”
记忆中,孔词已经许久没有过这种迫切和兴奋之感了。
那日孔涟漪带回丁保“姑且尝试,但无把握”的回讯后,她心里其实已经不再抱什么希冀。
因为这件事她零零碎碎的尝试了近十年,各种法子几乎都试过,结果不仅毫无所获,甚至连一点点靠近成功的迹象都看不到。
这种极罕见的无助、沮丧,简直成了她事事追求极致完美的心中,一道挥之不去的魔障和梦魇。
当日之所以要借孔涟漪之口将此事委托请求丁保,除了情绪所致一时冲动外,最主要还是她寄希望于这位堪称神奇的宁公子曾耳闻目睹过,或是亲自做过类似尝试,不求一定能成,哪怕可以提供些新的思路都行。
但从回讯来观,丁保亦不像是进行过深入尝试之人,所以心内相当遗憾失望。
谁知才过了不到两日,突然峰回路转、柳暗花明,那边竟捎信过来,约了明日午时整,城西踏歌亭前,展示“冰火同盟”奇观。
所以她这一日都不知是怎么过的,就觉得这一分一秒竟然都是这么的难熬,平生第一次真正领悟到了“度日如年”这个词的深刻含义……
一宿没怎么睡,次日一大早,依然精神抖擞。郑而重之地梳洗打扮,然后便去唤孔涟漪准备马车,被打着哈欠的孔涟漪狠狠埋怨了一通,言时间尚早,拖着她吃食早点,然后打双陆,还第一次狠狠赢了她,喜得小姑娘哇哇大叫……
算着点,二人乘车恰在午时前赶至绿意袅袅的踏歌亭。
孔词和孔涟漪联袂出行,无须吩咐,自有人提前清场,因此往日里迎来送往临别依依的踏歌亭前,仅停靠着一辆普普通通的朱漆马车。
“大哥哥他们已经到了。”孔涟漪一声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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