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也是怔了半响,这才咕哝了一口唾沫,竖起大拇指,喃喃道:“这,就是宝哥!”
孔连顺的马车相距丁保的并不远,也就几十步的距离,悠忽便到,临到车边,他忽然赧颜交待道:“呵,宁兄,有些乱,担待些……”见丁保面无异色,这才撩起布帘请他上车。
布帘掀开,先是一股子浓重异味儿卷席而来,夹杂着禽鸟羽腥、脚臭体味、糕点瓜果香甜、莫名熏香……
丁保微微一窒,望了孔连顺一眼,这才拾阶而入。
马车空间很大,相当于丁保此时所乘的两倍有余,虽然车外黑色布幔遮盖很严,但其实内里光线柔亮,有两颗夜明珠般的璀华珠子分东西对角镶嵌,给车厢内弥下一层炫彩谧光。车厢内布饰极为奢华,大到风扬古木制就再涂以海晶奇漆的案几、小柜,小至秘银锤炼繁纹百褶的特制汤匙,林林总总,无一不是外表低调内力奢华的精品奇品。
尤其在夜明珠的耀照下,更显华贵巧致,气蕴非凡。
“这厮果然不是一般人家的子弟,还真对得起孔这个姓!”
丁保方生感叹,突地感觉到一股审视的目光投来,心中一警,攸地转头,就见之前搁放鹰笼的那个锁柜之后,挨着车壁,还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
老人一条腿长一条腿短,似是患有残疾,整个人瘦得跟麻杆一样,抄袖斜卧在那里,目似瞑,意暇甚,只在丁保上来时,投来那么一眼,眸子里昏黄浑浊,全无光彩,如同一个行将就木之人,只看那么一眼,就再次阖下了眼皮,似是不愿浪费一丁点精力。
“宁兄不用管他,路上捡的一个疯人,小弟我看他腿脚不便,又身有孔家刺黥,便好意捎了他一程,不曾想倒再也撵不下去了,这会儿还要跟着我上西雁,年纪这么大又不好意思赶,你说倒霉不倒霉……”
“老夫姓风。”老头突地咕哝了一声,打断孔连顺,似是对疯子这个词很不满。
“闭嘴。没见本少爷有贵客,没空跟你扯淡。”孔连顺怒不可遏。
“老夫姓风。”还是这四个字,不过声息语调却是弱了许多,也再听不出明显的不满之意,倒像是对孔连顺的解释。
丁保望了老人一眼,倒也没多想,这车厢里的气味太怪太冲,既然确定接白雕确实如孔连顺所说,已经不在车上,那就没必要再多做停留,随便观摩了几下,便起身告辞,临出马车前,忽地回首道:“连顺,衍圣草园,方便进出吗?”
孔连顺怔了下,似是没料到丁保对接白雕如此喜好,继而恍过神来,面上瞬间神采飞扬,连连点头道:“宁兄放心,一切包在小弟身上,别说进出,住上一年半载都成。”
丁保看得出他语出至诚,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难题终于有了些眉目,心情顿时变得畅然,自马车上一跃而下,抬手跟孔连顺作别,回身而去。
他却不知,在他双脚自车上弹起的那一瞬,车厢内那位老人家耳朵突地一动,轻“咦”了一声,整个人嗖地坐起,仔细听着丁保落地之音、转身迈步……
那对浑浊将死的寂灭眸子,猛然晃动起来,先是波云奇诡的迷惑,继而惊喜、激动如穿云之日,猛然绽放如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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