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雪靥凑得极近,黑长垂直的睫毛漾如春柳,似水秋波明若瀚海,一眨不眨地盯着丁保,鼻息间喷出的温湿暖香,如兰似麝。
丁保却顾不上在意这个,女子方才之言听得他直翻白眼,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厚颜无耻信口开河了,没想到今日竟是生生遇到了对手,冷哼了声,讥笑道:“姐姐这话说的,小弟若是言道,生平夙愿就是御笔亲赐金榜题名,金銮殿上捞个什么状元探花做做,姐姐也能随手就帮我实现?”
他故意加重“随手”二字,意在讥讽女子大言不惭乱吹法螺。谁知那女子闻言却是不甚在意,只盈盈一笑,然后直起身子,负手在屋内,缓缓踱起步子来。
丁保也是直到这时才发现,除了玲珑浮凸、纤细圆翘的诱人曲线外,这黑袍女子身量竟也极高,好似比修长挺拔的苏戈还要略高那么一些。
她负手踱步时,仅以脚尖着地,姿势怪异,一踮一踮的,灵动如蛇,轻盈如猫,行进间,竟没有任何声息发出。
“小书生你还真想中状元做探花啊。”女子忽然止步,转身,拿青葱指尖轻敲着自己的额头,舒眉道,“于姐姐而言这并非什么通天难事,只是这金榜题名高中三甲听起来光彩,实则今时今日对你个人来说,委实不是什么幸事。有些事,远不是你这般性子之人可以掺合的。换一个吧。”
丁保自是不信,内心极度鄙夷,但担心她恼羞成怒,却也不敢再拿言语刺激,遂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小生有手有脚,身体康健,脑子够使,有什么壮志夙愿自会自己努力实现,不劳姐姐挂念。自今日起,吃住我管,但类如烧水侍浴之事,还请自便。”
“你这是不信我喽。要不这样,你帮姐姐我做一次事,我就教你一套高明武功?”女子毫无气馁,循循善诱道。
丁保砰然心动,面上,却是哑然失笑道:“武功?哈,小弟一介读书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学什么武功……”
“小弟弟,你不老实哦。”女子娇躯滴溜溜一转,闪至丁保身侧,一手搭其肩,另一只手,则拿莹白修长犹如春葱般的食指在丁保的大腿上轻轻娑摩划拉着,意味深长道:“你敢说,你这双腿之前没练过?”
丁保浑身一震,悚然而惊。
却听那女子一边继续娑摩划拉,一边笑意盈盈道:“小书生,空练跳跃弹力可不成。这轻身功夫,气息调整、平衡控制、身法诀窍也尤为重要,姐姐这里恰有一套易于入门便于掌握的轻功要诀,极为适合你来修习。怎么样,考虑一下?”
女子望着丁保,丁保盯着女子,二人相峙之间,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便在这时,院门之处突然传来了突兀的敲门声,一长两短,极有节奏。每一个音节都标准,严谨,一丝不苟。
丁保一听,眼皮子猛然抖了起来,心头暗道不好,这姑奶奶什么时候不来,怎么偏生这时候跑来了?
女子闻声,面纱无风自动,足尖擦地,幽灵般飘身滑退至一丈开外,古怪黑伞倒擎入手,秋波顿寒,杀机四溢。气势之凌厉,激荡得室内几处烛火纷乱摇曳,噗噗作响。
眼见此状,丁保再也淡定不了,急声道:“莫要杀人。是我……一位友人。”
“丁兄,开下门。是我。”兴许是敲门敲得有些不耐烦了,苏戈直接在门外唤道。
听到是清脆女声,黑袍女子愣了下,肃寒杀机骤然消散,眼睛瞬间眯成了一轮弯月,似笑非笑地扫了丁保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到桌前坐下,竟是好整以暇地重新翻看起了那本《论战天兵三十六计》来。
丁保长吁了一口气,急忙朝院门口走去。同时心里也在暗自庆幸,幸亏上次敲打过苏戈让她学会先敲门,若不然还像之前那样风风火火就闯了进来,以她热血悍勇宁折不弯的性子,跟这位心狠手辣的邪魅女人一经照面,指不定会闹出怎样的大乱子出来!
开了门,丁保发现苏戈今日竟不是往常的公服皂衣,改为一袭明紫色的过膝襦裙,外罩英挺秀气的鹅黄色对襟小马甲,头上也未带官帽,只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别着一支原木色的古朴釵子,面上依旧清清素素的,不施粉黛。
但墨发,轻颜,已然清丽得让人窒息。
二人最近时常相见,丁保自然知晓她是个美貌姑娘,但万万没料到褪下公服皂衣换成女装后,竟会清丽如仙,美貌至斯!
一时间竟有些愣神。
“怎么这么久,在用功读书啊。”苏戈晃了晃手中食匣,吟吟笑道:“呐,新到的如意八宝点,还热腾腾的呢。”
“多谢……了。这么晚,竟还劳烦亲自送过来。”丁保搓着手,打着哈哈道,身子却把门口堵得严严实实的,脑袋里极力思索,该怎样想个法子赶紧把她给支走,待在这里越久就越危险。
“怎么,屋里有客人?”苏戈堂堂捕神传人,自然察觉到了丁保异常,侧首问道。
“这个……”
丁保才只说了两个字,就听一声骚媚入骨、如泣如诉的幽涩呢喃自园内传出:“小郎君,你在同谁人说话呢。奴家已经乖乖洗白白了,这春香帐暖,一刻千金,郎君可是要珍惜良辰美景才是……”
丁保脸色顿青,额头黑线缭绕,苏戈也是俏脸微变,蹙眉犹疑道:“这是?”
“秋浓夜寒,衾被薄凉,奴家一个人好生寂寥,郎君快来嘛,奴奴还要你像白日那般狠狠蹂躏恣意索求,不吝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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