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狐狸姐姐神情一柔,未多说话。朝墙角的柒妍心走去,丁保则很有默契地点燃了烛台。
借着烛火一照,好家伙。柒妍心那张还算秀气的小脸此时鼻青脸肿的,身上衣衫破败。被爪痕抓得遍体鳞伤,有些伤口明明已经结痂,但此际又迸裂开来,汨汨缢出鲜血,整个人其状极惨,也不知是何人竟对一个十六七的小姑娘下得如此毒手!
而狐狸姐姐,则早已换过一身簇新的衣裳,虽仍是青色女式道袍。尺寸却明显合身许多,内襟里还露出白色的棉制单衣,脚上也套着一双雪白的罗袜,鞋子也是普通的鞋子。
却不知那双标志性的很魅惑的黑丝袜鞋被她收去了哪里。
她撕下裙里的单衣下摆,先浸了盆中清水抹净柒妍心的伤口,再拿干净的棉巾吸干血水,处理金创的手法甚是娴熟。
柒妍心闭合着眼,不知是昏过去了,还是疲累已极,一身衣褥浸满汗血污渍。被扯得破破烂烂的,所幸下半身尚算完整。
头脸手脚也沾满泥巴,看来是经过一番搏命苦捱。咬牙硬拖着伤体蹭脱敌手的,这搁在一个小姑娘身上来说,也算是相当坚韧硬气!
从这一点上来看,丁保倒是能够理解狐狸姐姐为何会同意收她为徒了。
“小书生,帮我照看她一小会儿,我去去就来。”
狐狸姐姐给丁保说着话,那柒妍心恢复了些神智,听到堂内还有别人,强撑着睁开眼睛。一看到丁保正笑眯眯地站在自己师父身后,顿时面色大变。急怒攻心,挣扎着便要起身。指着丁保,口中疾声唤道:“师父……小心……”
狐狸姐姐身形一动,把她摁了回去,蹙眉教训道:“别动,伤口又崩了!”
柒妍心看着让自己生平第一次挨了一闷棍的丁保,眼神中尽是惶急、疑虑,结结巴巴道:“师父……你,他……”
“妍心是吧,先前是个小误会,所谓不打不相识,都是自己人。你可以叫我师公……”丁保大喇喇地自我介绍道。
“别瞎说!这里是道教三圣地之一,小心三清道祖责怪!”狐狸姐姐蹙眉回首,疾声打断丁保。语声是罕见的严厉、担忧。
丁保知她误会了,道门的祖师爷叫做师公,也不作恼,笑嘻嘻道:“我的意识是,师父的老公……”
“说甚么呢!”狐狸姐姐恼道,不过脸颊却是微微泛红。
地上躺着的柒妍心瞪大了眼睛,像是见到了鬼,满是不可思议,她见师父被占便宜后不仅没有杀了这个奸猾小贼,居然还破天荒地脸红,顿时觉得浑身身伤口也不疼了,两只眼睛咕噜噜在丁保和师父身上转来转去,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狐狸姐姐交待了丁保一句后,转身离开。
屋内,只剩下了二人。
烛火噗噗作响,室内气氛有些僵。
柒妍心眼睛直盯盯地瞪着房顶,空洞而飘渺,不知在想些什么。
“喂,先说开,可不要记恨于我。之前是你想杀我,我被迫还手,而且,我简直是以德报怨,只打昏你捆缚双手填了mí_yào。要不然,若按我以前行走江湖的规矩,一般都是先奸后杀,再杀再奸!”丁保沉默了会儿,道。
柒妍心的拳头开始捏起,眼皮子气得噗噗直跳,还说,要不是你那能把大象都药翻的mí_yào,本姑娘至于在那恶魔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吗?!
“你!”
“不礼貌哦,要叫师公。”
“师……公!”这两个字简直是从牙缝里磨出来的,柒妍心怒火攻心之下,气得伤口又快要崩裂了。
好在狐狸姐姐回来的很快,回来时不但带了金创药、跌打酒,干净的棉布和一套全新的女式道袍,竟还打了两大盆清水。
“姐姐,小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这,简直跟八爪章鱼没两样。那水……是用头顶回来的么?”
丁保望着好整以暇、轻松从容的狐狸姐姐,吞着唾沫,瞠目结舌道。
狐狸姐姐噗嗤一笑,再也板不起脸儿,顿如冰消瓦解、春风拂过,彷佛整间房里都亮了起来。
地上的柒妍心暗暗撇嘴,这人摆明了故作惊讶,幼稚至极,哪有半分好笑的,师父这是吃了什么药?
狐狸姐姐笑了一阵,又忍不住蹙眉摇头,盯着地上躺着的柒妍心,肃声叹息∶“你们女帝窟的这些个人啊,明明是女儿身,本事也未见得多高,还偏偏个个脾气乖戾好勇斗狠,动手之前,怎不先秤秤自己的斤两?”
动手撕开她左边袖管,赫见肘关节瘀肿如球,肌肤都胀成了青紫色,给风轻轻一吹,柒妍心便疼得皱起眉头。
“那人,竟还卸了你的手肘?”
狐狸姐姐以指尖搭着检查,见她露出痛苦之色,俏脸微寒,不觉动了一丝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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