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吓老夫?别说是你,便是你那亲王父亲在这里,便是白沉舟在这里,敢不付钱,敢不清讫,将赈灾大计视为儿戏,老夫也敢唾他一脸!一句话,无规矩不成方圆,此例绝不能开!”
铁老大人怒声说完,已经逼近到了白裳裳的面前,昂着脖子,寸步不让:“郡主,请罢。”
“你!”
傲气冲天的白裳裳,被逼得硬是退了半步。
在座人都有些傻了,大家年纪都轻,尽管多少都听过些御史台那帮人的神奇之处,尤其是这位“铁面无私”铁老爷子,但哪曾真正见识过,此时见老人家这般据理力争、寸步不让,生生迫退白裳裳。再耳闻他之前那些堪称传奇的历历过往,不仅都有些震撼动容。
尤其是孔连顺,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光彩。
就在白裳裳被逼得浑身发抖骑虎难下时,那位一直失魂呆滞的孙璞,不知哪里抽筋,试着在地上蹦了几蹦,居然成功自身上内衫里跌下一个钱袋出来,不禁大喜过望,也顾不得多看,一把抓在手里,高扬在上,涨红着脸大叫道:“郡主,郡主,钱袋又找到了!就夹在衣衫里!”
形势突变,大家不免就有些怔讼。
难不成是误会了,真的就是一次再正常不过的失而复得?
孔涟漪、孔连顺嗖地一下扭头,目露讶色地望着丁保,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是已经“借用”了孙璞的银票吗?!
丁保未出声解释,只用目光示意二人继续往下看。
“老匹夫,休再聒噪!拿去!”白裳裳钱袋在手,天下我有,怒不可遏地抛给铁老大人,直接丢掷在了老人家的面门上。
铁老大人倒是拎的清,公理既已挣到,便未跟郡主再在小节上夹缠,满脸端肃地拿起钱袋,打开,一望,嘶的一下,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白须白发气得横飞,冷笑着将钱袋倾倒了个底儿朝天,哗啦哗啦,一堆破烂铜板裹夹着些小额花钞落了下来,看样子,加起来也不超过十两!
“郡主,你这是在羞辱老夫,还是在羞辱自己!”
白裳裳面上血气上涌,整个人骤然一颤,双肩一摇,再退了半步。
攸地转身,啪一个耳光,唿扇得孙璞整个人翻卷如龙,木桩子般滚落在地。
“是你!”
就在这时,那位一直皱眉的唐公子忽然出声,遥遥一指丁保,冷喝道:“是你偷梁换柱,偷换了孙璞的银钱!”
“唐乾元,休要血口喷人!今日人丢得还不够吗?”孔连顺似是从铁老爷子那里汲取了榜样的力量,拍案而起,怒而驳斥。
那叫唐乾元的提剑男子冷冷一笑,却不理他,目视丁保,呵呵笑道:“宁公子,真个好手段。爷们儿方才就在奇怪,你明明跟孔连顺、孔涟漪一伙的,为何门外却要相助孙璞。呵呵,现在却是想明白了,原来是要凑近了他,好偷梁换柱!啧啧,好手法,爷们儿站那么近,却也仅是感到冷风飚过,就像甚么事都没发生,委实高明啊,不错,有尿性!”
白裳裳面色微微一变,冷视丁保。
孔涟漪也急啊,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时任性,倒是给丁保惹出这么大的事端来。
谁知,丁保闻言既不着急,也不作恼,只淡淡笑道:“唐公子,没银子不算错,没银子装作有银子也不是什么错,可是没银子偏要装作有银子,装不下去了还要诬赖别人想坑别人的银子,这可就是大错特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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