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么多年,这辈子不仅兄友弟恭,还……
胤禩的心彻底混乱了。
他已经弄不清楚,自己究竟要抱着怎样的态度。
一会儿胤禛回来,两人又该如何相处?
此时情境,他倒宁愿去面对那些兄弟们的勾心斗角了,起码驾轻就熟,没有丝毫负担。
自己本想当个太平闲人,勤恳办差,安守本分,孝顺额娘,顺道拉拢四哥,讨好皇阿玛,谁晓得这路并不由着人来走,生生出了岔子,让他走不下去。
人活着,怎的总有那么多的问题,本以为能够避开一桩,结果却又来了一桩。
胤禩苦笑。
他这头烦恼着,却左等右等,一直到掌灯时分,都等不到胤禛的身影。
原以为胤禛恼羞成怒不愿见他,去问下头的人,才知道四阿哥还没有回来。
外头淅淅沥沥地下起雨来,雨势越来越大,眼看着演变成滂沱大雨,胤禩心中的烦躁更深了些。
又等了片刻,再也忍不住,腾地起身推门而出。
随侍胤禛的人没见他回来,早已通报康熙,康熙将胤禩找去,问清来龙去脉,又下令众人出去找,外头人来人往,混着外面雨声,更显嘈杂。
草原上看似平坦宽广,实则危机四伏。
且不说蒙古全境眼下并非完全臣服于朝廷,还有一小撮亲近噶尔丹和罗刹国那边的势力在边缘活跃,就胤禛一个皇阿哥,单枪匹马流落在外头,也实在令人放心不下。
胤禩这才有些慌了。
按理说胤禛不该会有什么事的,否则也不会有后面的雍正皇帝了,但他心头却还是忍不住紧张起来。
纵然没有生命危险,也难保碰上什么意外……
哎,当时自己若再镇定一点就好了,他已经是重活过一回的人了,跟个十几岁的四哥较什么劲。
此刻再想什么已是没用,胤禩披上蓑衣就要跟着出去找,高明拉着他的衣角,跪在地上怎么也不放行。
“爷,您就甭去了,四爷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若您也……那可怎么办!”
他不劝还好,这一劝,尤其最后那句欲言又止的话,让胤禩心头猛然一跳,一把推开他,在外头随手牵了匹马,就跟在侍卫们后面出去。
“爷!”
这会是八月,北京那边一片炎热,但到了蒙古大草原,便只余一片清爽而已,此时暴雨倾盆,还夹杂着电闪雷鸣,清爽凉快化作阵阵冷风伴随雨点打在身上脸上,让人忍不住打寒战。
草原上本就少有雷暴,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闪电打雷,却是颇有惊天动地的感觉,莫说当地人被吓了一跳,便连胤禩他们在北京也很少见到过这样的雷雨。
胤禛身上穿的还是夏衣,若是马受了惊……
胤禩不敢再想,只是加快了速度往前奔驰。
连御前侍卫都被康熙打发出来找人,不见的是个皇阿哥,找不到人,回去都得领罚,众人自然不敢怠慢,在附近一处处地找,不肯放过任何一处可能藏人的地方。
雨点打在脸上,令人睁不开眼睛,草地被雨水打湿,弄得泥泞不堪,这一快马加鞭,又将泥水都溅到身上,不一会儿,每个人便已满身泥水。
“八爷,前面有几个毡包,我们过去看看!”御前侍卫额尔德克大声喊道。
他是满洲镶黄旗人,姓赫舍里氏,跟赫舍里皇后娘家能沾点远亲关系,但他为人耿直勤恳,从不掺和其他事情,只对皇帝一心效忠,所以颇得康熙重用。
胤禩刚想点头,思及这狂风暴雨的,别人也看不见,便也大声回道:“去看看!”
这几个毡包是附近人家的,隶属于喀喇沁部的,找起人来自然方便,但众人翻遍里里外外,依旧不见四阿哥的身影,毡包里的人家也说并无看见有人前来求救。
胤禩心头更急,又带上众人往前寻去。
先前两人出去时,只是一直往前走,此刻风大雨大,早已辨不清方向,胤禩只好凭着记忆去找。
若那人真有点三长两短……
胤禩喘了口气,不愿再想。
“八爷!您看,那是不是有个人?!”额尔德克指着不远处一堆敖包。
用力抹去脸上雨水,胤禩循声望去,却瞥见熟悉的服色一角。
他顾不上说什么,赶忙驱马往前,绕过那堆敖包,果然看见一人靠着石头堆坐倒在地上,手按着脚踝,另一手撑着草地,似乎想站起来。
“四哥!”胤禩大喊,那人抬起头来,混着雨水的脸上依旧不掩惊愕。
胤禩下了马,并作几步跑到那人跟前,弯下腰将他紧紧抱住。
连他也没察觉到此刻自己的身体是微微颤抖着的。
“你没事……”
就好。
第63章封爵
胤禛很窝火,也无奈。
他当然不是故意要淋雨来博取同情的。
就算自己再如何希望两人能够更亲近些,堂堂四阿哥也不至于用这么愚蠢的办法。
原是打算过一会儿再回去,却不料才一起身,便是天空轰鸣,大雨滂沱。
不到片刻,已经浑身湿透。
胤禛无法,只好骑上马往来路疾驰,但风大雨急,前方的路变得模糊不清,连带马匹也被淋得无精打采,跑了一段路之后,蹄下突然陷入泥泞水洼,一头往前栽倒。
胤禛猝不及防,被摔得满身泥水,脚踝处也受了伤。
眼看马已经不能再跑,他只好舍了马,一步一步地走。
若是天气晴朗,这段路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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