俐的避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关卡,叫久安实在找不着一个设计陷害的时机。
待守军被过了大半,呼月涽抓着久安一个箭步蹿到了一面崖壁后,那崖壁细长的一片,碰巧能遮掩了二人。向北一看,又是一段急下的山坡,再往前便是黑压压的昊天长河了。
呼月涽垂眼看了看身前无声喘息着的久安,握着他的脖子捏了捏,觉得他像一只很幼弱的小兽,跟着自己累坏了。
而这时,久安猛地瞪大了眼睛,看到了有一名将士正左顾右盼的往此处走来。呼月涽扭头也是一看,一把捂住了久安的口鼻。久安错失良机,恨得不行,瞪眼去望呼月涽。
而呼月涽只是默默地捂着久安,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处。
那片崖壁后的将士越走越近,及至觉出不对劲儿要提戟细看时,咽喉处便猛地一紧,剧痛里他被人掐着脖颈拉进了黑暗里,他连一声呜咽都尚未发出,便被生生的拧转断了颈子。
久安看着呼月涽无声无息的杀了人,心中汹涌起了痛意。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盟军被敌军的主帅杀死却袖手旁观,久安恨呼月涽,也恨自己。
呼月涽俯身扒下了那将士身上的外甲,极快的穿戴在了身上,一把将久安拉到身前,用气流轻语:“我去抢马,你绕到前面,等我。”
久安看了看地上死不瞑目的人,又看着面前的罪魁祸首,睁着夜色里黑漆漆的眼睛,无声的点了头。
呼月涽见状,便松了手,无一丝犹豫的从崖壁后走了出去。
野地夜深风大,升不了营火,只各自拿了火把,有些地方火光盛,而有的地方只有零星的几点。呼月涽先只是暗中的一个身影,步履稳健,渐渐地显出了高大的身躯来。
看管马匹的几名守军拿着火把往前一探,只照亮了他的甲片前襟,那守军心中疑惑,不知来人是哪位上峰?
而几乎是同时,呼月涽的身后也慢慢走近一个身影,如同暗海里被波浪推出的一抹鬼影。久安没绕出去,而是神不知鬼不觉的走在呼月涽身后,盼望着有人能察觉出他们。
为首的守军将火把一侧,走近几步,想照亮后方的人影。而就在他走近的那一瞬,手中的火把被劈手一夺,接着火焰呼啸的变了形,那守军被当头一棒打倒在地上,头盔飞出老远,头发就这么烧了起来。
“啊————”
夜中起了乱,呼声四传,越来越多的火把朝这儿冲来。
“有夷人——来人啊——有夷人——”
呼月涽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趁着人马越涌越多之前,破阵冲刺。手中是顺手抢来的一把剑,他实则擅用刀而非剑,可如今也是没得挑了。
他越跑越快,在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中寻找久安的身影。有那么一刻,呼月涽忘了诸多前言,只是希望能带走久安。
此间越发的亮了,不知为何,简直有些亮如白昼。
“呼……呼月涽!——是呼月涽?!”
把守在此的殷军顷刻便红了眼,在千钧一发之际幡然醒悟过来。
久安原本正在跑,他想赶上呼月涽。可四面都是围过来的殷军,忽的就有一个参将骑着一匹马直冲而来,那参将一心只是策马,也不看脚下,碗口大的马蹄照着久安迎头落下。
久安惊怔了一下,吓得当即往边上一滚,待他俯在地上抬头定睛之时,不远处一匹栗色的大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呼月涽单手拽住了缰绳,整个身体都挂在了外面,低低的倾斜着,只有一只脚还踩着马镫,而那大马受了他的牵坠,竟也歪了身体,梗着长脖子嘶叫着跑来!
而久安尚未回过神之时,他的胸前一紧,正是呼月涽单手抓住了他的前襟,久安无可奈何,顺着呼月涽的力道向上一跃,他抬腿越过了马头,面对面的跨坐在了呼月涽的身前。呼月涽坐定归位,双手攥紧了马缰,用力的向前做了一个俯身,将久安仰面朝天的压上了马背。
久安觉得耳边满是风声,睁大了眼睛望着身上的呼月涽,他背后是一片宽阔的星空。
又是这样,久安记起来了,这是他第二次上呼月涽的马背,而不知为何——两次,都别无二致的这么个架势。
呼月涽下颌紧绷成了锋利的棱角,一心驱马向前。整副身躯散发着热烘烘的气息,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汗味。身体随着马步起起伏伏,他的胸膛沉重的碾压在自己的胸膛。
久安抓紧了呼月涽的衣襟,烽火马蹄里,什么声音都听不清了,只有他的心跳,自己的心跳,震动了耳朵:
“怦!——怦!——怦!——”
接着,一滴血落在了久安的唇边,顺着缝隙渗进了口中,他尝到了血的滋味,咸的,涩的,晕染开了腥味。
久安如梦初醒的骤然一惊,发现自己已经将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了呼月涽的锁骨间,在心口之上,咽喉之下的地方,他将匕首不偏不倚的钉了进去。
热血仿佛雨点,劈头盖脸的落在了久安的脸颊上。
呼月涽在难当的痛意里低头去看久安,他白皙的面容上,大大小小的砸了嫣红的血滴子,如同关外从不盛开的梅花。
那是呼月涽从未见过的花,可他却在此刻觉得,那花一定很美。
再美也不能心急,呼月涽深知这一点。
栗色的大马俯冲下了斜坡,在呼月涽的驾驭下越跑越快,就在奔进平地的那一刻,呼月涽极近的去看身下的久安,鲜血浸濡了整片前胸,他沙哑而诡异的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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