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得王家大宅,暖轿止步于后院院门前。
王麟不好跟着进去听女儿家的体己话,眼中带着一丝不明之色功成身退,聂小倩则是在抱琴的引领下,进入院子里,来到王琼英的闺门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她们刚要开门,门就从里面打开了,王琼英出现在眼前。
聂小倩第一眼看到王琼英,还以为自己看错,因为王琼英看着自己的是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两弯似蹙非蹙笼烟眉下态生两靥之愁,一袭轻衣笼在娇躯智商,似弱柳扶风。
王琼英见到聂小倩,脸上乍现惊喜之色,不由自主叫道:“姐姐!”
聂小倩却是眉头微蹙:“小半个月没见,王家妹妹怎么变成了林妹妹?”
“林妹妹,姐姐新交的朋友吗,是哪家的女孩儿?”王琼英错愕道,神色略有些紧张。
“什么哪家的女孩儿,姐姐是说妹妹怎么才一阵子不见,就变成这番病西施模样了。”聂小倩叹道,她不好在此时细说林妹妹的来历,于是就把比喻指向了西施。
“病西施?”王琼英微微一愣,脸上原先的紧张倒是消散了。
“西施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不好吗?”聂小倩笑道。
“这让我很容易就想到东施效颦那里去了。”王琼英想了想,答道。
聂小倩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抹微笑,说道:“怎会是东施,西施本就有心痛之疾啊,据说还是被一位叫阿青的少女的剑气所导致的心痛之疾。”
王琼英凝眉思索了一番有关西施的典故,却是从未听说过:“姐姐你这是从哪里听来的典故?”
“两位姐姐,你们要站在门口说话说到什么时候?”抱琴见两人一见面就站在门口,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个不亦乐乎,特别是小姐因为体弱都有些站不住了。
两人闻言,才相顾一笑,到了房里。
只是才坐下还没开口,聂小倩突然感觉有点不舒服,而且让她不好受的源头,隐隐然源自于王琼英身上。
她下意识循着源头看过去,看见王琼英的腰间一根彩色丝绦下系着一个羊脂白玉镂雕的荷花香囊,香囊里正散发着一股侵蚀的力量。
王琼英自见到聂小倩之后,注意力就完全放在了聂小倩的身上,无论是一道蹙眉还是一个颦笑,聂小倩的目光自然也被她看在了眼里。
“这是八哥为我求的一道平安符和一道辟邪符,上面的字写得还是蛮好的,姐姐你要看看吗?”王琼英说着就将香囊解了下来。
原来王琼英病倒之前,身上虽然有香囊,但是没有这两道符的,因为她信的是孔孟之道,敬鬼神而远之。
在她病倒之后,王麟眼看药石无效,病急之下乱投医,在游方道士那里买了这两道符:平安符,护佑平安;辟邪符,驱邪辟凶。
王麟的心意,王琼英也无法拒绝,而且她看符上的字写得很好,于是也没嫌弃,装到香囊里,系在了腰带上。
聂小倩的亲笔文稿一张不漏全被王琼英读过看过观赏过,晓得聂小倩在书法上的造诣,也是非同一般,以为聂小倩可能会喜欢观看别家的好字,才有了这个举动。
面对王琼英递过来的香囊,聂小倩仿佛看到了一块烧红的烙铁,哪里敢接。
这两道符都只是普通的道士画出来的,符上凝聚的法力不强,然而鬼本身就被这些事物先天克制,何况聂小倩还算是只不怎么强大的新鬼。
尽管符被藏在香囊里,聂小倩依然是感觉心神不宁,如坐针毡,焦虑不安,身子好像是陷在了泥潭里,变得无力起来,她撑着勉强摆摆手,说:“我不喜欢这些东西。”
说这些话时,她的脸色越来越白,寒意越来越重,吓了王琼英一跳,连忙把香囊交给抱琴,吩咐抱琴拿出去,远远扔掉。
在抱琴拿着香囊离开,聂小倩身上刚刚那一种魄荡魂摇的感觉立即就消失了,她强颜笑道:“对不起,妹妹,我对香囊有些不适。”
王琼英对香囊没觉得有什么可惜,她倒是见着聂小倩这个样子,有点担心:“姐姐你没事吧,别不是生病了?”
“没事了。”没有了符箓的影响,聂小倩感觉已经好多了,不想往符箓这方面多说,于是转移了话题,“不如我们来说说那个典故吧,你不是说没看过吗,其实这本就不是典故,而是根据一段杂史敷衍成的故事。”
“什么杂史,故事,姐姐你又要写本子了?”王琼英听得聂小倩似乎是要讲故事,不由精神一震。
“一部记述春秋时期吴、越两国史事为主的史学著作,叫《吴越春秋》,如果妹妹有兴趣,可找来看看。而姐姐要讲的这个故事,说的是越国,有位叫阿青的,通晓剑术的牧羊女……”
聂小倩说着,将《越女剑》的故事娓娓道来。
说到阿青仅仅凭着一根竹棒,就将吴国一干剑术高超的剑士打得落花流水时,从未听过这般故事的王琼英兴奋得甚至苍白的娇靥泛起一片病态的超潮红。
这个时代不乏写女子的词话小说,可写的都是传统意义上的“佳人”。这些“佳人”,或是有风华绝代的美貌,或是贤良淑德品行出众可以立贞节牌坊,就没有写武艺高强到能当八十万禁军剑术教头的女子的。
《上错花轿嫁对郎》中虽然也有刀光剑影,但哪里有阿青这种从与一只白猿打架领悟到,神奇得带有几分浪漫色彩的剑术。
王琼英听到心潮澎湃处,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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