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剑,也看不清周围,听不到任何声音,思绪混沌。
但家师待我向来兢严,从未露出这般慈祥的笑容。
于是我毫不犹豫的婉拒了他伸出来的手,兀自陷入昏沉的黑暗中。
长官。
宝莳表情懵懂的站在门外。
屋里围满了人,却没有人说话,她听到的声音是那个爱抽烟的女人说的。
声音窸窸窣窣,难以辨明话中的内容。
气氛徒然变得很压抑,宝莳悄悄进门站到大家身后。
宋一觉就坐在床边,怀中的人青丝如瀑,容色精致,像是鲜艳的菱角花,在微漾的波光里晕出的胭脂颜色。
那个男人显然受了很重的伤,宋一觉想把他放到床上,可是一动他就不停地呕血。
脖子上,衣襟上,大片大片的血色。
宋一觉不敢再动他的身体,他面无表情,脸上的肌肉绷紧,能看到细小的抽搐。
老大。
斯斯文文的小个子压抑着哭声想说什么,他旁边的女人却对他摇头,示意沉默。
宋一觉的动作很慢,软绵绵的头颅从他怀中滑落,他便一次一次的扶正。
那个男人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
所有的治愈系异能者都在,但他们只能修复他的躯体,他的五脏六腑却好像碎成一团,无论怎么输入异能,都唤不起一丝生机。
宋一觉伸手摸他的脸,他的手在抖,似乎难以控制,他先是呢喃的,然后所有人都能听见他说的话。
他说,顾珣,顾珣。
小个子的眼泪像是被什么打开了,一瞬间爬满他的脸颊。
宝莳战战兢兢看着宋一觉低头吻那个男人的额头,眼角,然后是嘴唇,他吻得自己一嘴的血,却恍然不觉。
都出去。
那个女人说,没有人敢停留,宝莳也一样,她十分的惶恐,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宋一觉。
车队愁云惨淡了好几天,没有人敢去那间屋子。
和宋一觉一起去西南基地的秦笙和蔡甸也回来了,他们商量着给顾珣做了一块墓碑,不过没有人敢去问宋一觉打算在上面刻什么字。
我叫顾珣。
我记得我要死了,我还看见了家师,但我拒绝了他的同行之邀。
我在死之前明白我喜欢宋一觉,可是我没有来得及说,或者说我并不想告诉他,因为我觉得他与我不同,他更喜欢女人,期盼的是娇妻爱子,儿孙满堂的生活。
我也曾有这样的期盼,与我心仪之人白头偕老,许以情深。
但我心仪之人却无意于我。
我在浑浑噩噩中觉得浑身发烫,很痛,也很舒服,体内多了一股内息循环往复,我逐渐有了力气。
睁开眼,我以为我在做梦。
不然没有办法解释这些只会在梦中出现的场景,我有些郝然的看着他。
宋一觉赤着身子骑在我身上,眼角赤红,表情淡漠的做着嗯嗯啊啊的事情。
薄薄的汗水蒸腾着年轻匀称的身体,我知道那体肤下隐藏着怎么样的爆发力。
我没忍住,摸了摸,宋一觉猛然一怔,眼光如电。
我讪讪的收回手。
顾珣,他神情呆愣,声音喑哑,我从未见过他从此失态。
放松些,你…你夹得我好痛。
之后我被打得很惨,但多是皮外伤,不好见人,宋一觉并没有下狠手,但他还是很生气,却没有不见我,只是神色冷冰冰。
我不太好问他是否是为了救我才与我双修,因为我每次提起他便绷着脸走了。
我只能躺在床上叹气。
宋一觉的心腹来探望我,都是一副顶礼膜拜的嘴脸,秦笙告诉我,他从来没有见过宋长官如此和颜悦色的时候。
我有些疑惑于他的说辞,因着此人一向不着边际。
我待在此处养伤,宋一觉同他的心腹不时会消失几日,半月后,我随车队进驻西南基地,想来他消失那些时日,是与几处势力角逐此地。
我伤已痊愈大半,见天气晴好,不觉心喜,几个起落间便飞身于城墙之上。
极目远眺,风景尽收眼底,风声冽冽,我负手而立,有几分恍惚。
宋一觉不知何时站在我身边,他的目光清明,神色冷淡,微启嘴唇,似乎想说什么。
什么,我笑着问他。
他却不答,揽过我的肩膀,俯首,深深吻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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