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就这么站在那儿不动如山,似乎不打算先离开房间。
[笨蛋!有胆去挑衅刚起床的大哥,现在就不要怕啊!]
即使广海知道大地不是那么容易就胆怯的人也没办法,他偷偷瞄了一眼,看来阳一的心情……还是没有恢复的迹象。
“喂,赶快……赶快出去啦!”
广海像是要收顺路运费般又踢了大地的小腿一脚,大步向房门走去。
他走到房门口,停下脚步……
“……大哥呢?你要吃吗?”
还是问问看好了。
广海内心其实是希望阳一到大学早上的课开始以前,能再躺回床上补眠,但是……
“——自然是要吃早餐的。该不会……只有准备大地的份吧?”
我怎么敢——广海连忙摇头。
“广海,那你在煮饭之前先泡杯醒神的咖啡给我,要浓一点的。”
阳一以低沉浑厚的声调丢了这么一句话过来。
[啊……这样啊,真是会记恨呢。]
不只如此……下楼梯的时候,大地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小声说道:
“对了,我在西公园遇到了色林。”
[……咦?]
广海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因为自己的好友名字被冠上“色”字而气愤——倒不是这样。
“那家伙顶着一脸超认真的表情在跑步。”
那家伙表面上是不输大地的优良健康宝宝,虽然加入了田径队,但却是出了名的讨厌跑步——好像是如此。向来不晨跑的他却被大地遇上了,能想象得到的原因只有一个。
“那个笨蛋……又被甩了吧?”
广海闷闷地将睡觉时压到的刘海拨上去,小声地喃喃自语。
“他也该学够教训了吧……受不了,那家伙真是个笨蛋。”
但是——广海叹着气眯细的双眸中,却没有他话里显示的那么严苛。
虽然口头上一直笨蛋、笨蛋地数落对方,但这只能算是广海的口头禅,他心里其实没有真的把人家当成笨蛋。
……话虽如此,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分辨出这样微妙的些许差异。
明明被宠坏(……广海听了一定怒火中烧)却只有自尊心特别高,常常毫不顾忌地发挥毒舌功力的广海,其实怕生程度比常人多一倍。而他的毒舌,就像是为自己张开一道生人止步的防线。
然而只要被广海认定双方是对等的,他就会打心底极度包容对方,让一旁的人看得咬牙切齿。不过,广海好像一点自觉也没有。
因此——阳一在一旁咬着嘴角,刚才被大地煽动的不甘尚未平息,而其中有一半带着自嘲的意味。
相较于阳一,大地的嘴巴算是相当毒辣的。
“笨的是你,每次都那么纵容他。就是因为你对他太好了,他才变得愈来愈白目。偶尔也要好好修理他才行。”
大地的反应比对上阳一时还要感情用事,令广海不禁觉得非~常生气。
“你没资格说人家。而且我不是常常告诉你吗?他的名字不叫‘色林’,他叫小林,小林!你至少该记住别人的名字吧!”
但是……
“对别校女生也眉来眼去的家伙叫色林就够了。”
仿佛被人当头轰了一记,意外吃了一惊的广海停下脚步,转身说道:
“什么?那家伙……还去搭讪城惺的女生?”
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到。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据说有个女生因为被一个超帅的莲见高中男生搭讪,让她得意地到处跟人炫耀……然后有人嘲笑她,说色林会主动搭讪的女生都是丑女,那个女生在过度打击之下还当场蹲下大哭了起来。”
仿佛重重捱了最后决定性的一击。
[……可恶,那家伙真是无药可救的笨蛋!]
广海也好想蹲下来。
全身无力,脚步沉重。
广海的心情真是荡到了谷底。
无力
当当当当~……
校钟响了。
一如往常,不变的声音。
但是,宣告第四节课结束的钟声,似乎比其它时段的钟声更充满解放感……也许是心理作用吧?总觉得听起来比较轻快。
连假刚结束的五月,天空一片蔚蓝清澈。再加上连绵阴雨过后的空气充满湿润气息,感觉十分清爽宜人。
这样美好一天的——午休时刻。
虽说校钟的“当当当当~”到哪都是一样的“当当当当~”但若听者觉得听起来像是满心雀跃的音色,好像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目前眼前称得上轻快爽朗的,似乎只有这阵将树木吹得沙沙作响的微风。广海坐在不知何时起已然成为指定席(……限定在好天气时的午休)的武道场旁楼梯,满面愁容地打开了他的便当盒。
“怎么啦,茅野,你好像有心事?”
即使新田熏平时活泼开朗到啰嗦的地步,一旦旁边没有毒舌对手跟他一搭一唱(……虽然本人很讨厌这种情况,但在旁人看来,这两人压根就是半斤八两的最佳拍档)好像就失去了吐槽的劲儿。他放下原本正大口吃着的特大号猪肉三明治,直盯着广海的脸。
“……啊?”
广海正把破掉的煎蛋卷(……虽然多少习惯做便当这回事了,只有这道菜怎么做都做不好)放进口里,心不在焉地抬起视线。
“我在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看你这副懒懒散散、无精打采的样子……”
一句话说得他哑口无言,广海深深叹一口气。
[……是这样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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