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了口气,不知是无奈还是纵容,锦坐在东前面的茶几上,整了整他被如月扯得支离破碎的衣服,顺了顺他额前汗湿的头发,拿出帕子替他把汗擦干,动作轻柔已极。
东温顺的任锦做去,唇角淡淡的笑,眼里浅浅的满足,这是最后一次享受锦的温柔了吧!
锦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二人的视线交缠纠结着再不用虚伪掩饰的浓情蜜意。
如月刚才的话佛彷在东的心里投下巨石,涟漪不断荡漾扩散,直散到整颗心再也控制不住对眼前人的不舍…
左手突然扣住锦的后脑,东的唇贴上锦的,才堪堪碰上,还来不及缠绵,额上已重重吃了一记。
「你真是半点退路不留给自己啊!」锦的眼里看不出是恼怒还是怜惜。
「喔…难得一次主动…」东痛哼一声,捂着自己额头低声咕哝。
明知他装模作样,锦还是舍不得,拉下东的手,在他额上边揉边道:「你以为是最后一次了是吧?!偏让你欠着,明天开始每天还一次!」
眼神黯了黯,东强装笑脸:「傻了?!哪儿来的明天?!」
瞥了东一眼,锦点点头道:「也是,明天开始东山纪之这个人便彻底消失了。」
东好象自锦的话里抓住了什么但一时又想不明白,疑惑的看着锦没有答话。
对着东笑了笑,实在有些无奈,锦说道:「三合会说大不大,但要保你平安也不是做不到的事。为了光一你就知道求我,为了你自己你倒不肯开口了。是怕我为难还是怕又欠下我什么?!」
也不等东的答案,揉了揉他的头,抵着他的额又道:「都有吧!你始终顾念别人比自己多,要是哪一日你肯为你自己开口求我,只怕我要高兴死了,那表示你真把我当成自己人…在那之前,我也只能辛苦点了!」
说完放开东,锦拉着他起来,说道:「快走了,白川真言先生,再迟我们可要烧死在里面了!」
有些明白锦的安排,东被锦拉着起身仍不忘嘟囔:「你不能取个好听点的名字吗!?什么“真言”,是指控我没半句真话吗?!」
锦给他叨念得好笑,心里却又高兴不过,真的好久没听他这么说话了,恍惚间竟有些不真实。
「知道就好,就是提醒你以后再不准对我说谎,善意的也不行。」紧了紧握在掌中的手,扶着东的肩,锦不再戏谑,认真的醇厚嗓音听来让人十分安心:「你…放心把背后交给我…别再这么辛苦了。」说完不待东的反应,便拉着他打开包厢门往外走去。
锦急急转身刚好漏看了东低垂的眼里衔着的泪水,和始终在他身后盯着的弯弯眉眼。
门外早已烟雾弥漫,大厅里火光熊熊,看来已是烧了好一阵子,急忙逃命的鼎沸人声和杂沓脚歩声与二人低声快行却稳定的歩伐恰成明显对比。
一开门东立时明白锦的计画,他要让自己死在这场大火中,人都死了,苍龙组找谁报仇去。而东早在几个月前便被赶出锦织家,所以他杀了如月这件事也牵扯不到三合会。
再者,锦织这么做还有另一层用意,过去一年,不论谣传还是事实,东叛出三合会、杀了琴子、暗杀锦未遂、被抓回锦织家、再被驱离…种种事由早已让他身败名裂,人人鄙厌唾弃,唯有让“东山纪之”死去才能摆脱这些不名誉的包袱。
“东山纪之”的昨日种种都随这场大火消逝,明日便是“白川真言”人生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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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而难忍的灼热炙痛占据了整条右臂,东微微一动,自指尖窜遍全身的尖锐刺痛硬是将他游离在半梦间的神智拉回现实。
怎么回事?!这磨人的可怖痛楚…是初回锦织家被锦硬折了手指的剧痛…
是梦吗?!在“夜星”里的回忆模模糊糊的浮现,锦安排了一切,带着自己逃命,温柔的看着自己,认真的说着“你…放心把背后交给我…”全都是梦吗!?
钻心刺骨的痛一波接着一波而来,好象不断地提醒着他什么才是事实…原来一切都不曾发生,他仍然是个叛徒,才被锦抓回来惩罚报复的叛徒…心不知为何一下沉到了自己也感觉不到的地方。
有只手指轻轻抹过他的眼角,而后在他颊上轻轻流连摩挲。
「怎么?!很痛吗?!」熟悉的声音轻轻的问道。
东张开眼睛看到那双盛满担忧的温暖水眸,失速的心才渐渐定了下来。
不是梦,那自己的手…
才一动又是一阵要把神经扯断的剧烈疼痛,东眼前一黑,险些又要晕了过去。
右臂被轻轻压着,锦急急说道:「别动,你手上有伤。」
闭着眼等这一波磨人的痛楚过后,东才问道:「不是只有脱臼吗?!」
「脱臼?!」锦温和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你知道你骨头错位的有多严重?!肌肉和筋都伤了,你是存心废了自己的右手?!」
这手不早废了?!话才到嘴边,东还是忍住了没说。
见东欲言又止的模样,锦也料得到他要说什么,瞅着他叹道:「你想说这手早都废了是不是?!没说出来是怕我难过、难堪是吧?!」
东浅浅睇了锦一眼,没否认也没承认。
锦仍是咄咄逼问:「你现在会顾念我的心情了?!但你杀如月不惜舍命时怎么不顾念我?!存心废了自己的手臂时怎么不顾念我?!」
说到这里想起东的右手最早也是自己所伤,锦的声音不由软了下来,不再责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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